第五十七章 先發製人(1 / 3)

李秋水表麵上看似風清淡雅、給人一副飄飄欲仙的感覺,然而此刻她內心深處的局促不安又有幾人得知,這種感覺一天比一天強,眼看著又過去了二十多天,郝連鐵樹等人仍舊沒有搜尋到天山童姥的消息。李秋水知道,天山童姥此次返老還童共需要九十多天,可現在已過去了四十多天,手下眾人依舊沒有童姥蹤跡,天山童姥究竟逃到哪兒去了呢?

修煉“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之人,每三十年需返老還童一次,返老還童的日程是跟著年齡來的,像天山童姥,三十歲時返童隻需三十天;六十歲時需要了六十天;眼下正是九十多歲的年齡,返老日期為九十多天,多待一天便是多恢複一年的功力。

算算日期,天山童姥眼下已恢複到四十歲時的功力,這四十年的功力在常人看來固然足以傲視群雄,但在李秋水麵前仍舊不夠看,李秋水擔心的是一旦巫心雲恢複到全盛時的功力,對於她李秋水或者是西夏都是禍非福,巫行雲在同門中為大師姐。修為也是最高,武功更在無崖子之上,而李秋水與她二人恰恰是生死大敵,如若不能趁巫行雲這每三十年一次的返童期間將其置於死地,那就得要再等下一個三十年啦。眼看著這九十多天的日期將近,李秋水焉能不心焦!

幸好,她曾斷了天山童姥的一條腿,即便她恢複了全盛時的功力,李秋水想打敗她固然難,但天山童姥若想就此置李秋水於死地也是如霧裏看花般遙不可及。

她的“傳音搜魂大法”能感覺到童姥就在千裏之內,但具體地點卻無法祥知,為今之計,也隻有派出手下“一品堂”眾人,以西夏傾國之力來搜索此地千裏之地了,即使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祖母,”一個少年聲音響起,李秋水不用回頭看已知道來者何人,“承兒,來找奶奶有事麼?”

那少年身著黃袍玉帶,頭頂高冠,一副皇室子弟的打扮,正是李秋水的孫兒,銀川公主的弟弟李承炎,李承炎似是非常得李秋水喜歡,看著表麵上波瀾不驚的李秋水,嘴角一翹道:“孫兒知道祖母此刻內心肯定不會平靜。”

李秋水淡淡一笑:“承兒還是這麼調皮。”

“我是說真的,祖母”,李承炎認真道:“祖母要找的那人找到了麼?”

李秋水無奈地搖搖頭。

“孫兒知道她們在哪兒?”李承炎故作神秘道。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郝連將軍他們都沒有搜查到,你一個足不出皇宮的小孩子怎能知道!”李秋水不以為然的說。

“孫兒雖然對外麵的世界陌生,可也知道祖母要對付的那人是祖母的師姐,而且住在天山上,她既然怕被祖母找到,當然是在家裏躲藏起來了。”

“傻孩子”李秋水撫mo著他的頭,“她們一世聰明,怎麼會犯下如此錯誤,她們怕我去找麻煩,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了,哪裏還敢賴在家裏啊?”

“按照祖母的意思,她們跑到其他地方了麼?”李承炎瞪大了雙眼看著李秋水。

李秋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們能跑到哪兒去呢?”李承炎喃喃自語,“按理說家裏應該是最安全的呀,如果是人家來找我,我又打不過人家,我肯定會在皇宮裏找一大幫侍衛保護著我。”

李秋水心念一動,“家裏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家裏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難道她們真的敢回靈鳩宮,是了,兵法之道,虛虛實實,難怪我的“傳音搜魂大法”感覺到她們就在不遠之地,可那幫愚蠢的奴才們卻搜索不到,恩,不管結果如何,我要先去靈鳩宮打探一下消息。”

“祖母,祖母,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忽然就發起呆來了呢?”李承炎手掌在祖母麵前晃了幾下,發現祖母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顯是在深思熟慮著。

天山,縹緲峰,靈鳩宮。

地洞入口在靈鳩宮花園的一處假山之下,一口地道曲曲折折,盤旋向下,有時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巨大的石窟,可見地道是依著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開成。曲曲折折的地洞走廊表麵上看似安靜異常,皆是因為機關沒有發動之故,倘若一旦有人擅入地洞,所有機關立即發動,機關花樣層出不窮,即便是飛鳥也休想從此過,此密實機關實乃逍遙派靈鳩宮的曆代尊主藏納武學經典,各種奇書巧計之處,防範之嚴,以前有許多成名高手便是飲恨在其中。

這不僅是靈鳩宮藏寶庫,更是靈鳩宮之人遭遇外敵時,避難於此之地。一快大石的背後是一座石室,石室裏麵倒很寬敞,隻見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滿了無數徑長尺許的圓圈,每個圈中都刻了各種各樣的圖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獸形,有的是殘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隻是記號和線條,圓圈旁注著“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數字,圓圈之數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個。

此刻石室中已有二人,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少年,女的看上去約有四十多歲模樣,隻是身材較矮小,另外左腿還斷了一截。

那女子忽然開口說道:“傷兒,這‘天山六陽掌’的圖譜你都記熟了麼?”聲音卻不像她這個年齡段應有的,似是比之古稀之年的老人還顯得聲音蒼老些。

少年恭敬地答道:“徒兒早已將這套掌法練的純熟精練了。”

“哼哼”那聲音蒼老的婦人冷笑道:“純熟精練?我看倒未必!就讓姥姥見識你的“天山六陽掌”是如何的純熟精練法?”

“請師傅指教!”少年恭聲道。

婦人冷叱一聲,單掌向少年攻去,掌勢軟綿綿地不帶一絲風聲,赫然便是“天山六陽掌”的起手勢-陽歌天鈞。

少年閃身而上,也是一路掌法使將出來,出手恰恰也是與那婦人一樣的招式。二人使出同樣的招式相對敵,忽而“陽春白雪”掌勢一換,卻是“陽關三疊”,一時間打的倒也火熱。少年身法速度如若一道光影,以肉眼難及的速度圍繞著他口中的師父出招進招,婦人經驗純熟,每每打得少年無所遁形,隻是少年速度過快,即使露出破綻,也是瞬間即逝,讓人捉摸不定。

少年的招式與婦人一般無二,皆是“天山六陽掌”,也正是適才石壁上所刻畫注釋的子一、子二等數字。婦人喪失一腿,顯然很不方便,許多招式施展的並不靈便,即便如此,在常人眼中,卻也驚世駭俗已極。

隻是婦人每每出招發招之間,每每針對少年掌勢弊端所發,是故一巧破盡百般變化。

少年一路掌法使的也如雷厲風行,但火候似乎不到,那掌法看上去猶如浪尖波濤,洶湧直上青雲霄,怎耐經驗欠缺,許多有利時機都錯過了。就算如此,婦人要勝之,卻也難。少年越打越覺童姥所傳的法門巧妙無比,氣隨意轉,不論她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來,均能以這法門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蘊猛烈反擊的招數。

二人又鬥了個百十回合,婦人窺準少年的一個弱勢,“天山六陽掌”力透體而出,隻是距少年距離甚遠,少年正以為打不到之機,忽然覺得周身幾處大穴微一顫抖,身子一晃之間,忽覺一股奇癢從那幾處穴位傳來,隻覺傷處越癢越厲害,而且奇癢漸漸深入,不到一頓飯時分,連五髒六腑也似發起癢來,真想一頭便在牆上撞死了,勝似受這煎熬之苦,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