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去給溫瓷熬了小米粥。
溫瓷透過窗簾看向窗外的烈陽,視線朦朧,隻剩下一片殘缺的光亮。
昨晚周應說的話,是假的。但溫瓷的回答,是真的。
溫瓷在床上躺了好一會,賴著床不願意起來,又或者說他骨頭疼,起不來,他在床上艱難的翻了個身,爬到床沿的時候先下了腳,費力地撐起身體坐起來,往浴室走。
溫瓷站在鏡子前,低頭洗漱,視線裏,修長的眼睫遮擋著他看鏡子的目光。溫瓷很少照鏡子,他知道自己現在狼狽、枯瘦的模樣已經有些嚇人了。
他無法麵對這樣的自己。
這對於溫瓷來說和站在自己的棺木前沒有分別。人在害怕一件事的時候,逃避是人的本能。
溫瓷也不例外,無法免俗。
洗漱好後,溫瓷在沙發上坐下,目光望向廚房的方向,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忙碌著。周應個高腿長,背影修長,動作十分利索。
因為是醫生的緣故,周應做菜的時候,總喜歡用許多碗、盤、籃子,把食材區分開來。雖然食材分類多,在周應麵前卻顯得十分井然有序。
周應給溫瓷熬了粥,又做了兩個牛肉餅。
溫瓷和周應都是南方人,口味偏甜,所以周應做的是紅豆薏米粥,火候精準,粥十分濃稠。
周應給溫瓷盛了一碗粥,溫瓷喝了一口,周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會太甜嗎?”
“唔……太燙,沒嚐出來。”溫瓷麵色一僵。
周應舀了一勺嚐了嚐,“還好,不算甜。”
周應又舀了一勺,吹涼後遞近溫瓷,“嚐嚐?”
溫瓷握著周應的手,湊近喝了一口。
“嗯,剛好。”溫瓷緩慢地抽回手,周應的皮膚有些燙。
“多喝點,一會我們去買菜,買禮物。”周應笑著說,指節上的鉑金戒指在溫暖的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
“好。”
窗外的晴空萬裏,因為是臨江的緣故,風吹來有些刺臉,周應給溫瓷戴了口罩和帽子,盯著他多穿了一件薄絨的外套,才肯放人出去。
周應先開車帶著溫瓷去了附近超市。這個點,超市裏的人很多,周應拉來推車,伸手拉過溫瓷的手,將人半圈在懷裏,“人多,小心點。”
溫瓷回頭看向周應,扭頭時針織帽抵在周應的下顎上,他抬手摸了摸帽子,摁下來。
溫瓷乖乖地說:“知道。”
周應笑著把他的帽子複原,帽端有一個毛茸茸的小球,很可愛。
溫瓷也很可愛。
周應在蔬菜區給小瓦挑了新鮮的菜葉子,稱好放進推車裏,又去肉禽區稱了點牛肉、雞肉的,溫瓷盯著海鮮區的小龍蝦看了很久,周應撈的時候,溫瓷走過來幫忙。
他揪起龍蝦的胡須,被夾了一口。
溫瓷搓搓被夾的手,藏起來,然後十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周應,祈禱周應沒看見……
“手伸出來看看。”
周應放下了籃子。
溫瓷把手遞過去,紅了一塊,“疼不疼?”
“不疼。”溫瓷搖搖頭,其實疼的要命。
“還玩嗎?”
“………”
“沒出血,不過估計得腫兩天,這兩天都不能碰熱水。”周應搓了搓溫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