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沒有找鏡子，低頭看了眼，溫瓷修長的睫毛扇動著，周應笑著說：“嗯，好看。”
“去上班吧。”溫瓷笑著說。
明媚的陽光落在他褐色的發絲上，整個人看著十分溫暖。
“中午想吃什麼？”
“都行。”
“中午我買點明蝦回來，給你做明蝦堡可以嗎？”
“好。”溫瓷乖乖點頭。
周應揉了揉他的發絲，旋即將他抱著，下顎抵在溫瓷的頭頂，輕輕摩挲著，“不想上班。”
周應熱愛自己的職業，但也會有厭倦的時候，比如現在，每個要離開溫瓷的清晨。比如下班前的半小時，他總是會想著一會要早點到家，早點見到溫瓷……
“行了，快去上班吧。”
溫瓷的聲音輕輕地，他的手半僵在空中……在周應依依不舍抽回手的那一秒，觸碰到了溫瓷僵硬的手。
“怎麼了？”
“沒事。”溫瓷抽回尚未擁抱周應的手，手順著褲縫垂下的時候，周應忽然用力再次抱住了他。
“再抱一下，難得起這麼早。”
“……”溫瓷的眉頭緊蹙。
好像，周應知道他今天要走一樣，多抱了他一次。實際上不止一次……
周應鬆開溫瓷後，去玄關處換鞋，溫瓷跟著他走到玄關處，他看著周應的動作，鼻腔酸酸的。
周應忽然抬頭看來，“記得吃把粥喝了。”
“嗯。”
溫瓷頓了一會，“你吃了嗎？”
“吃了，我先去上班了。”
周應盯著溫瓷，欲言又止了一番後，還是將湧到嘴邊的稱呼吞咽下去。
溫瓷目送著周應開門離開，在周應等電梯的時候，溫瓷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
電梯來了，溫瓷聽著“叮”一聲的提示音，忽然想起心電監護儀的聲音也是這樣的，清冷幹脆。
溫瓷顫抖著手，把自己關在門裏。
把周應還給周家，還給世界。
就像三年前一樣。
溫瓷回了廚房，他看著尚未跳綠的電器……
粥都沒好，周應沒有吃早飯。
溫瓷很少知道早上發生的事，因為他在這個時間段大多處於昏迷狀態。
他從未想過，一大早給他熬粥做早餐的周應，從未吃過早餐。
周應其實每天早上都是按時按點醒的，但他總是不起，他喜歡在床上抱著溫瓷磨嘰很久，喜歡懷裏的人有溫度，喜歡這種近在咫尺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溫瓷很安靜，很乖。
嘴裏不會說出那些刺痛，讓人難受的話來。他很乖，隻是比記憶中瘦了好多，別的都一樣……
周應常常這麼自欺欺人。
每個溫瓷昏睡的清晨，周應抱著他，抱很久，抱許多次。
今天溫瓷醒了。
周應隻抱了兩次，不是抱的多了，是抱的少了……
溫瓷去洗漱了，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粥已經好了，他盛了半碗粥喝。
溫瓷喝了小半碗，下了樓，去取了臨時身份證。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溫瓷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江琴。
江琴迎風站著，身體看起來比前兩年要瘦了許多，也不再雍容華貴，整個人看起來疲態憔悴，溫瓷隻要看見江琴，就覺得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