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主動問溫瓷這兩天在做什麼,溫瓷隻是淡淡一笑,“在工作啊,然後按時吃飯……睡覺。”
挑不出任何錯處,就是讓周應覺得陌生。
人在愧疚的時候,總會做些什麼來彌補這一份愧疚。
周應與人相親的事,他是愧疚的。
周應愧疚到難以麵對溫瓷,在酒店住了多日,不敢回家。回家後看見溫瓷這個態度,周應心裏難免發怵……
周應知道溫瓷的脾性。
如果溫瓷知道,會離開他。他從未想在溫瓷麵前撒謊,但這份感情對他來說很重要,隻能依靠撒謊來堪堪維持。
周應不知道,自己還能瞞多久。
在他看來,每一天,都像是偷來的。
周應隻覺得諷刺。
男人與男人之間,似乎真是件上不了台麵的事,多年的感情也淪落到用一個“偷”字來形容。
周應幫溫瓷摘菜打下手,他看著溫瓷略帶嫻熟的動作,他眼眶微潤。
吃飯的時候,溫瓷注意到了周應的狀態不對,眉頭緊皺著。
“怎麼了?”溫瓷衝周應笑了笑,像是一具苦苦支撐著皮囊的軀殼……
周應看著桌上的菜,“這兩天,都是自己做菜吃的?”
“嗯。”
周應在得到回答的一刻,放下了筷子,眼底漆黑一片,眸中的情緒更深更沉。
周應握住溫瓷的手,在上麵看見了燙傷,他心裏猛的一驚,“怎麼燙傷了?”
溫瓷蜷縮著指腹,“沒事的,不疼。”
“別動,我給你上藥。”周應將人抱到沙發上,去書房把藥取出來,十分細致的給溫瓷上藥。
這幾天,溫瓷給他發的消息他都看了。
溫瓷沒有和他說過做菜的事,沒有說過燙傷的事……
信息也越來越少。
周應的心髒一抽一抽的。
上完藥後,他將溫瓷抱進懷裏,擁的十分緊。
“怎麼了?”
溫瓷聲音細細的,抬手輕輕撚著周應的發絲,一如從前一樣,可不知道怎麼的就變了……
“沒事。”
周應輕輕地蹭著溫瓷,將下顎靠在溫瓷的肩胛上,瘦削的身體越發硌人了,“瘦了……又瘦了……”
“以後會胖的。”溫瓷笑著安慰周應。
他知道,他隻會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難看。
溫瓷會漸漸地比不上外麵的人,會漸漸地被替代,被遺忘。等周應不要他的時候,代表周應已經從兩個人的感情中徹底走出來了,不再需要任何過渡就可以離開。
也意味著……
一個叫溫瓷的人將無痕的消失在世界上。
他欣然接受著這一切的發生。
愛是溫瓷活著的根。
溫瓷輕輕地回抱住周應,在還能做這些的時候,他想再要的多一些,久一些,貪心一些。
周應哪天忽然走了,或者是哪天自己忽然死了……
溫瓷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
當天,周應趴在溫瓷的懷裏,說了許多話。
大多都是從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