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耐心耗盡之前,景家的送信丫鬟終於登門了。
丫鬟比上次熟絡了很多,一進門便說:“掌櫃的辛苦,都過了小年了,沒想到善美堂還開著呢。”
我心想,這不是在等你嘛!麵上笑著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姑娘看看有什麼需要的今天都拿上吧,明天我們就歇業了。”
我引著丫鬟走到一個從門口看不見的角落,壓低聲音問道:“景世子可有回信?”
丫鬟迅速從袖口拿出一張折好的信箋,遞給我。
我將信箋收好,給丫鬟挑了幾樣適合靖安侯夫人用的脂粉,將丫鬟送了出去。
我捏著這張薄薄的信箋,心中有些猶豫。
按理說,我替人傳信,是不應該偷看的。
但我最好還是先了解了解景逸信中所寫的內容,預測一下曹小姐可能的反應,再將信送去曹府比較好。萬一景逸的這封信是拒絕信,我得先提前鋪墊好,以防曹小姐遷怒,把我趕出去。
薄薄的,透著墨跡的信箋就這麼**著我的好奇心。
景逸連信封都沒有裝,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將信箋送了過來,想必是不怕被人看見。
嗯,我想來擅長說服自己。
我獨自走進雅室,將信箋展開,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二十七日戌時三刻,歸元寺梵音洞相見】
落款是一個“逸”字。
哇!直接約私下見麵了!
雖說這個世界,男女之防並不那麼迂腐,未出閣的女子也能與普通男子正常交流。但景逸約曹小姐天黑之後私下相見,即使是在觀念開放的現代社會,也有些逾矩了。
更何況,依曹小姐的意思,他倆之錢並無交流。
景逸果然是采薇口中的風流公子哥啊。
但不管怎樣,這樣一封回信定能使曹小姐春心蕩漾。
我打聽到曹佑今日休沐,便決定今日就去一趟曹府。
敲開曹府的角門,王嬸看見我,反應了片刻,方才認出我來,領著我走向曹小姐的房間。
穿過正堂時,碰見了一位中年男子。他穿著常服,一手持著書冊,一手負在身後,麵容嚴肅,額間有明顯的川字紋,一雙眼睛狹長,微垂的眼皮蓋住了所有精光。
他微微蹙眉,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