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想必就是現任的戶部尚書曹佑。
我恭敬地作揖,答道:“在下是善美堂的掌櫃,年關將至,曹小姐約了我來替她染指甲。”
曹佑從高處審視著我,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王嬸。
王嬸說:“回老爺,是小姐請來的,小姐心心念念了好幾天呢。”
“那就快帶到小姐屋裏去吧。”曹佑吩咐了一句,便走開了。
我悄悄回頭,看見曹佑進了西院,應該是拿著書冊去了書房。
王嬸催促道:“別亂看!小姐還等著呢!”
到了曹小姐閨房門口,王嬸叩門,說:“小姐,您吩咐的染指甲的人到了。”
房中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門“嘩”的一聲被拉開。曹小姐眼中滿是驚喜,激動地拉住我說:“你終於來了!”
曹小姐將我拉進她的房間,急匆匆地關上門,欣喜又焦急地問我:“他,他……回信了?”
我將景逸的信箋從袖口抽出,遞給曹小姐,說:“正是。”
曹小姐深吸一口氣,打開了信箋。
我以為曹小姐會激動得失聲尖叫,但她沒有。
她隻是呆呆地楞在原地,一動不動。若不是我知道那信箋上隻有一句話,我就要以為景逸在這張信箋上寫了千字文了。
我試探地問:“曹小姐?”
曹小姐緩緩抬起頭,眼圈微紅。我這才發現,她拿信的雙手正在微微地顫抖。
“依依……”曹小姐捧住自己的胸口,說,“他,他,他約我見麵!景世子居然約我見麵!這說明什麼?是不是說明他對我有意?”
我附和道:“若是景世子對你無意,自然會寫封信作個托辭。他既然約你見麵,定是對你有情。”
曹小姐雙手握住我的胳膊,拚命地搖晃起來,笑得合不攏的嘴嚷嚷道:“是真的!這是真的!”
我又從袖口抽出另外一張紙,對曹小姐說:“其實,景世子的丫鬟當時送來了兩張紙。除了小姐手中的那張信箋,還有這樣一張,仿佛是從哪本書裏撕下來的一頁。”
這是我從一本書中隨意撕下的半頁書,跟景逸完全沒有關係。
曹小姐接過這半頁書,說:“我看看?咦,這隻有半頁?”
我答道:“是的,我從那丫鬟手裏接過來時,就隻有這樣的一半。”
“日月有盈虧,天地無停息。彩雲自東……”曹小姐讀著書頁上的內容,不解地說:“景世子送這個給我,是什麼意思?”
我裝作不確定地樣子,說:“景世子不會無緣無故地讓我送這個給小姐。我想,景世子定是想傳達什麼不宜明明白白寫出來的內容,所以才借用這種形式表達。這裏隻有半頁書,其中的關竅多半會在另半頁書上。”
曹小姐恍然大悟,說:“沒錯沒錯,所以我們要先找到這頁書的另一半。這頁書上隻講了一些世間倫常,看不出是從哪本書上撕下來的。”
我提議道:“小姐家中可有藏書?景世子想要傳信,定然會選一本常用的書。小姐去書房比對一番,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