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醫小心往前,試探著問道:“寨主,誰想殺你?”
“楚天河!清風寨的楚天河,楚天河要殺人啦……”說著喊著,又開始圍著木桌奔跑起來。
“楚天河不是已經死了?怎麼會……”寨醫醫術有限,自是不懂石天龍犯了什麼瘋病,隻能把它歸為鬼魅妖邪。
“你說寨主中邪了?”
天龍夫人也是女流中的刀手,殺人砍頭眼都不帶眨一下,而今聽到鬼魂上身,也難免心中膽寒:“這如何是好?”
“聽聞清風寨的八指,能掐會算、驅魔蕩鬼……”
“不可!”寨醫話未說完,一名漢子闖了進來。他把手對著天龍夫人一拱:“大嫂,萬萬不可去請清風寨的八指。”
“為何?”
“此時寨主這樣,我騰龍寨可以說是群龍無首,一旦被清風寨摸清了底細,恐被侵擾。”
“侵擾?為何侵擾我騰龍寨?從來我們不與它寨往來,雖無情誼但也不應有仇怨啊。”
天龍夫人雖是悍婦,但能做到寨主夫人自也不是蠢笨之人。手下一句話,她便聽出其中定有內涵。一擺手將那人叫入內室:“說吧,此地並無他人。”
“是,大嫂。”
漢子往後看了看,才諂媚地笑道:“大嫂可知寨主下山所為何事?”
“喝酒赴宴。”
“喝誰的酒?赴誰的宴?”
“這……”
天龍夫人一愣,瞬間麵若寒霜:“即便他喝個花酒,我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非也,大嫂!山下來了府兵,府兵總管名叫巴拉哈,寨主就是赴他的宴。”
“啊?自古兵匪難為一家,我們也從來不招惹府兵,怎麼天龍能去赴他的宴。”天龍夫人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卻早已了然。
石天龍為人圓滑,不願與它寨交往,並不是他為人清高,而是他有一顆為官的野心。他總覺得,為匪一世即便再瀟灑快活,也不如做個蠅頭小官、為朝廷做事來得光宗耀祖。
所以投靠朝廷,是石天龍畢生所求。而今漢子說,他與府兵總管一起飲酒歡宴,自是堅信不疑。
見漢子說完,並無離開之意,問道:“還有其它事?”
“據我所知,這是寨主第二次下山赴宴,而且他們還製定了圍攻清風寨的計劃。”
“圍攻清風寨?”
這個消息,確實讓天龍夫人大吃一驚。
都說大圍山匪患百年,能留這麼久不被朝廷剿滅,皆因它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搞宋江方臘那套內鬥。即便再大的衝突,也不過是殺個人奪幾名兵丁。大規模的寨與寨之間的衝突,從來沒有發生過。
“寨主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府兵總管的?”
“三年前,寨主進京就已對新廷投了誠。”
“你怎麼知道?”
“我當時陪寨主一起進的城。”漢子洋洋得意,毫不理會天龍夫人眸底泛起的殺氣。
“還有其它人知道嗎?”她邊說,邊慢慢撕開了領口。
“沒了,當時陪寨主一共去了五人,其他四人病的病死,老的老死……”
“你為何不死?”天龍夫人壞笑著俯下身子。
“什……什麼?”
“來人!以下犯上,調戲寨主夫人!”
那漢子驚恐的盯住天龍夫人的領口,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