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喝著花茶，許久沒有說話。坐在旁側的程六爺更顯拘謹。隻有縣丞周明忠，若無其事的把玩著手上的翠玉扳指。
“如果大奶奶有困難，那周某就先行告辭了！”周明忠佯裝要走，但屁股卻遲遲沒有抬起。
大奶奶淡眉微蹙：“周大人是不知眼下情形，還是投靠了新朝廷？”
此話冰寒，且充滿了譏諷。
周明忠雙手一抱拳，隔空一拜：“周某誓死效忠皇庭，怎會為了三鬥米而折腰？”
“三鬥米？哼~三鬥米可填不飽你的肚皮。”
大奶奶說的直接，毫不理會周明忠臉上的尷尬。
他雙眉一垂，又無奈開始叫苦連連：“府上老小、以及兵丁家將都沒了俸祿，還有柳葉溝的駐兵……”
“柳葉溝不用你操心，我會按時給他們分發月例。”
“是是……”周明忠明顯沒了剛才的傲氣，他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
大奶奶撇了撇嘴：“當今亂世，大圍山更是匪患橫行，麵對新政你竟不知收斂，難道中秋夜之事，還想重演嗎？”
此言一出，周明忠與程六爺均是一驚。尤其是程六爺，借喝茶之際偷瞄了大奶奶一眼，見她沒有留意自己，心中方才安穩下來。
“周某隻想口中有糧，身上有衣啊，大奶奶……”
“廢話！何時少了你的吃穿用度？”
眼見大奶奶不講情麵，周明忠最後的一點神氣，也早已蕩然無存。
他神情委頓，大奶奶也不再咄咄逼人：“等表兄迎龍廷回歸，你仍舊是作威作福的縣丞大人，這樣難道不好？”
“謹遵大奶奶安排。”
“安排不敢，隻能說共克難關吧。”說著，她杏核眼向程六爺一瞟。
程六爺連忙笑道：“大哥，我讓師爺給你送了十封赤金在馬車上。一會回去時，給孩子們添些衣物。”
“謝謝大奶奶！”周明忠作揖，憤然而去。
程六爺不解的問道：“如此卸磨殺驢，他會不會不滿？”
“不滿？你也說他是頭驢。驢，就是用來幹活的，不滿隻能殺了吃肉。”大奶奶說的狠戾且隨意，與她麵上慈婉的笑容格格不入。
“那以後……”
“以後再說以後，先把眼下過好再說。”
“眼下過好？她是何意？”程不凡不解地問道。
“我哪知道啊，我隻是把簾後聽到的話全講給你了。”六姨娘撅著小嘴，不斷往程不凡的耳洞吹氣。
“難道她要投靠新朝廷？”程不凡噌的坐了起來。
“不行，我必須要先她一步。”
程不凡下床就要穿鞋，卻被六姨娘阻住：“你這沒良心的，我第一次到你府上，你就要我空手而歸。”
“那你想怎樣？”程不凡壞笑著轉身。
“我想要你、解我這幾日的饑渴。”
“饑渴？他已……”
“明知故問！”六姨娘媚笑著，開始解程不凡的衣褲。
“如此甚妙！我這兩日再去取些丹丸。”
“我今日前來，也是老東西讓我……”話未說完，唇口已被堵住。
騰龍寨的寨主石天龍瘋了。三人下山赴宴，隻有他一人歸寨，渾身是血卻沒有絲毫傷痕。
“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石天龍圍著木桌瘋狂奔跑，就連妻兒也不相認。
“天龍，你到底怎麼了？”
天龍夫人看著他瘋瘋癲癲，也不知如何阻止。直到他跑累了，才慢慢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