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鄧綏三關得自贖 丐幫存亡娘娘(1 / 3)

第十五回鄧綏三關得自贖

丐幫存亡娘娘廟

那獨眼漢子進了偏廳,身後仍跟著鄧綏適前見過的男子。倆人這時是闊步走來,鄧綏首次見得兩人長身,神情先是一緊,這兩人坐在那裏時,就像兩尊獅子,雖外形粗狂,但有“放馬南山”之形,當下那般威武加上高山一般的身材,便如排山倒海而來,雖然臉上俱無獰猙,卻平帶出十分戾氣來。

鄧綏忙起身,來到下首,那獨眼漢子倒不客氣,走動帶風的來到榻上坐下,伸手道:“坐吧。”

鄧綏和那漢子分別坐了。獨眼漢子道:“此來就是了了你的願望,這位是盧羞,”獨眼漢子伸手指了下同來的漢子,道:“他對中原文化比較了解,可做主事。”鄧綏聽此,這才看了眼那漢子,那漢子雖神情冷漠,但五官卻甚是周正,臉頰不似蠻夷平闊,狹長似馬麵,僅看這外貌就與草原人不同,上次聽獨眼漢子說這漢子來自中原,卻不知為何投敵賣國,鄧綏雖心有不屑,但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獨眼漢子見鄧綏又是一副先前見的模樣,仿佛踩在麻繩上的戲子,繩下人看的心驚肉跳,這戲子卻心如磐石,如履平地。這份膽量與氣度卻偏生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深居官閣的小姐身上,反讓人愈加好奇。不由道:“你倒是淡然,想來是勝券在握了。”

鄧綏緩緩道:“承蒙大人誇獎,小女子這份自持恐怕是誤了大人的慧眼,漢人女子從小接受閨訓,為的就是相夫教子,自不立,難相人。此時縱是有千萬般忐忑和恐慌,也隻能忍了,想要自救,別無他法啊。”這幾句話軟塌塌的道來,再加上鄧綏大病初愈,如梨花掛紅,煞是我見尤憐。

獨眼漢子看的不由一怔,稍有停息,方道:“說吧,如何文鬥?”

鄧綏看了下盧羞,道:“就由盧大人出題,你我作答,誰若答不出便算輸了,連勝兩場便算贏了,如何?”

鄧綏剛吐了苦水,此時又這般坦蕩,讓獨眼漢子和盧羞都不禁看了她一眼,獨眼漢子道:“依你便是。”轉而對盧羞道:“你且出來。”

盧羞進屋後,就獵豹般盯著鄧綏不放,忽問:“竇憲反水,漢朝幾時滅亡?”

這一問問的突然意外,又著實大逆不道,鄧綏瞧著這盧羞,強壓住心頭的火,道:“看來盧先生是不想放小女子走了。”

盧羞麵無表情,道:“何出此言?”

鄧綏道:“剛才大人的問題就好比是問天上的太陽何時掉下來一般。”

“竇憲欲暗害你,你卻對竇憲保佑信心,你的言行總讓人意外。但你了解竇憲多少?黑或白豈是眼睛可以看到的?”盧羞不答卻玩味的道。

鄧綏聽此暗自一驚,試想:“這竇憲平日驕奢跋扈,一手遮天,難道……”念此,卻又打住了,想眼前人均是漢朝死敵,他們的言語豈可偏聽,立時道:“盧大人抬舉小女子了,小女子若得活,隻有一願,有生之年誓與竇憲不兩立,竇憲心狠手辣,殘害忠良,專權欺上,為君子所不恥,但要說到謀逆,或者漢朝興衰,那是南轅北轍的話,又是不見事實憑空想象的話,答案更是無稽之談。想來盧大人是給小女子先開了個玩笑。”

盧羞聽此,淡淡一笑,道:“鄧綏小姐不愧是神童兼奇女子,思維敏捷如白馬過隙,非常人所能及啊。”言語間城府極深。

鄧綏見此倒愈加坦然了,孔子雲:“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此人心機頗重,與其相累,倒不如坦然處之。

見鄧綏未接話,盧羞方道:“第一題,漢朝號稱百萬鐵騎,實則不然,除了宵小蠻夷之走卒,兵不過數十萬,且連年災苦,國庫空虛,漢朝這般誇大,就像土雞插上了鳳凰毛,愚蠢至極,倒像極了一個動物,這動物草原有,中原亦有,請猜。”

獨眼漢子聽了,立即大笑,道:“原來這就是中原的文鬥,倒是簡單有趣,我已猜得。”

鄧綏聽了,眉目俱焦,心想,這盧羞著實可惡,不恥,同為漢人,竟似比蠻子還仇視國土。想著人已經站了起來,怒道:“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非來使,但承蒙大人開恩,以公允自贖,我雖為一弱女子,但也知漢朝是我國家,若連這點廉恥都不覺察,又豈能披著人皮苟活於世?這就像大人念念不忘草原家園一樣。盧大人出口侮辱漢朝,就是侮辱我人格,我豈能苟活於世?”說著,就要向牆上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獨眼漢子起身踏步,探身一撈,已死死拽住了鄧綏的胳膊,沉聲道:“你現在還是我的奴隸,想死也得我發了話。”說完,伸手把鄧綏推坐在了椅子上。他眉毛倒豎,裂眼顫動不已,似厲鬼般,鄧綏卻不畏懼,纖纖身子在木椅中劇烈喘息,眼睛卻直直看向獨眼漢子,不見憤怒,竟是幽怨橫生,反倒看的人心疼。

那獨眼漢子別過臉對盧羞冷聲道:“依鄧綏小姐出來,免得他們說我們草原人有失公允。”

盧羞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鄧綏,見鄧綏這般剛烈也是意外,聽獨眼漢子這般說,似有怨尤,方道:“這有何難,就怕是放虎歸山終成大患。”說著,轉而對鄧綏郡主道:“像小姐這般智慧若是留在草原,必是賢內助,若是留在漢朝,或者說留在漢宮,那對我們草原人來說就是勁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