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打算自立為皇？還是……”
“你以為呢？”殷鴻離就想試探她的想法與自己是否一致。
“蕭景夙的母親瑞平長公主是正經的皇族，由蕭景夙推翻趙家為皇，要比你異性王爺來得容易許多，麵對的阻力也要小得多，若是殷家為皇，難保其他異性不起相爭之心。何況最重要的是，我以為你並不想殷家真的為皇，我說得對嗎？”馮清歌眼裏是洞悉的神采，帶著一絲狡黠。
“到底是我的清歌，想得不錯。做皇上哪裏有做你的夫君來得愜意。”殷鴻離說著又打趣起她來。
“龍南靖，你預備如何處置？”
馬車在緩緩前行，殷鴻離掀起車簾看向外頭，天已露了白，回身朝著馮清歌笑道：“你不是責怪我當時救他出來嗎？眼下交給你處理可好？”
馮清歌愣住，原來他還記著她當時的責怪，不過她明白他定是有打算的。
“不了，朝堂上的事我思及不到，隻是不想叫他好過便罷。”此生她與龍南靖交集甚少，丟官丟爵於他已是最好的懲罰，比殺了他還叫他難受。
“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吧，這一夜不睡身子怎麼吃得消。”殷鴻離摟過馮清歌的身子，將大氅裹在她身上，又親了親她的鬢角，惹得馮清歌臉紅了幾分。
“你也該多歇歇，傷口才好些，從慶陽下手真是挺狠的。”馮清歌不免有些心疼，她雖未見過他的傷口，但能叫他昏睡幾日，想必也是厲害。
“做戲要做真做全，況且慶陽的武藝與我不相伯仲，下手難免失了分寸。我已無大礙，你放心睡吧。”殷鴻離寬慰道。
馮清歌一夜未睡，已是累極，聽罷也不再推辭就靠著他的肩頭睡著了。
這廂殷鴻離數十人在將亮的夜色中趕路，京城裏卻是燈火通明，大昭王宮正曆經著一場浩劫。
趙承乾自認為他會做到父皇的交代，收回殷家的兵權，將大昭治理得愈發強大，卻在繼位後才發現大昭的朝堂早已腐朽不堪，結黨營私的現象十分嚴重，連馮家這般一直中立的官員，他都不能全然信之。而趙承德看似隱在宮中不動聲色，他朝中的人手卻頻繁製造混亂，推出的新政也是困難重重。而自太皇太後病中，薛太後打壓了不少站在他身後的臣子之女，搞得後宮裏人人自危，烏煙瘴氣。
此時他正在宮內批閱奏折，興一直守在身邊。
“皇上，休息片刻，用一盞茶吧。”甜膩的女聲小心翼翼地說著。
趙承乾抬頭，是他新封的戶部大臣之女，嬌小可人，媚眼如絲，這段時日迷得他無心他人。
“好……”趙承乾接過她遞來的茶盞，喝上幾口放在一邊，將女子抱在懷裏，親昵地往她耳邊嗬氣，逗得她嬌笑連連。
忽然，趙承乾隻覺得心口潮熱，麵色也跟著熱起來，竟有什麼從胸腔裏呼之欲出，“撲哧”一口噴得懷中女子滿臉滿身。
女子用手一摸放在眼前看了，驚地大叫起來，“啊……血！血！皇上吐血了……”
趙承乾想叫她閉嘴，還未開口，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子軟軟地倒在龍椅上。
一旁的興抽出劍來，一下刺死了女子，將她的驚呼止住了。
可已經驚動了宮中的人，或者說是有備而來的人總算露麵了。
宮門被推開，是薛太後一身朝服，領著幾位官員和趙族的子臣，施施然站在殿內。
“皇上這是怎麼了？快宣太醫！”
“太後……”興想阻止，卻被薛太後一個淩厲的眼神瞥過。
“來人，他守衛失責，竟讓皇上被月離國刺客毒害，立即拉下去砍了。”薛太後當即吩咐道。
興隻一人，縱然武藝高強，也難敵過眾多的侍衛撲上來，終於被擒拿住。
“皇上皇上……”興著急地叫著趙承乾，卻見趙承乾十分虛弱地靠在龍椅上，雙眸裏寫滿不甘。
“朕隻恨沒有及早處置你這個毒婦！”趙承乾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應該聽皇奶奶的話，早些時候便先處理了薛家，而不是想著兵權，如今宮中大變，沒有馮家禁衛軍守衛，沒有他想奪的西北兵權，他這個皇上竟做得這般飄搖，眼看著就被拉下馬了。是他太著急了，沒有等皇位穩當，為什麼他這般著急，他也想不通了。
“請皇上回宮修養，來人封宮門。”薛太後輕蔑地朝他一笑，成王敗寇，趙承乾你可別怪我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