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一回府,才知馮墨寒已經出發往嵊州去了。
“安敏縣主?太皇太後這是何意?老爺,一直以來隻有用來和親的臣女才會封為縣主,難道這是要我們歌兒去和親?”,羅氏聽馮清歌將事情來去說清楚後,十分緊張地問著馮遠敬。
馮遠敬的眉頭也緊皺著,心裏也拿不準主意,見母女二人均看著自己,便寬慰道:“太皇太後既是臨時起意,而眼前大昭內亂,該是無暇顧及其他,夫人也莫要擔憂。”
“對啊,母親不要想太多了,許是皇上想要馮家的忠心才會這麼安排的。”馮清歌說著看向父親,二人對視一眼,父親又別過頭去,這個神態依舊是不讚成她之前的提議吧。
罷了,多說無益,且走一步再看吧。
馮清歌又多說了些閑話,才往聽風院去。
莫圖蘭等在屋內,見馮清歌回來便上前給她把了脈,又圍著她周身走了幾圈。
“怎麼樣,在宮裏有什麼情況嗎?”,馮清歌見她麵色不佳,輕聲問道。
“宮裏人對我不加防備,那宮女捧著茶經過時,我便聞到茶香下似乎隱著亂思草的味道,若不是我聞多了各色草藥,隻怕也很難聞得出來。那帕子裏頭我倒了些提神解毒的甘汁,不然隻怕茶喝下去,小姐就會出現幻覺,做出一些自己不能控製的事來。”,莫圖蘭早知宮裏人心複雜,但這般無孔不入的使毒也令她驚訝,大昭的女人一點不如她們白利族的女人活得坦蕩。
馮清歌將繡帕拿出來,轉遞給她,麵上露著一份感激笑道:“還要多謝你機敏,不然這回還不知如何收尾。”
“那位幫小姐正骨的妃子,倒是真有些本事的,不是隻懂皮毛的。”
馮清歌讚同地點頭,她已經派華瑤前去打探這個蘭妃的背景了,今日肯為她出手,總是有原因的。
“圖蘭,你先去休息吧,今日也是煩你了。”,馮清歌從妝奩裏拿出一對銀釧遞到她手上,淡笑著說道:“這對銀釧子我沒戴過,樣式還不錯,你們族人喜戴這個的吧?”
莫圖蘭見了果然眼前一亮,這銀釧質量上乘,刻得花樣是雙魚戲荷葉,她一下子便喜歡上,少女的喜色洋溢在臉上,接過便套到手上去。
馮清歌送走莫圖蘭,疲憊地脫去外衣,側靠在榻上,靜等著華瑤回來。
不過片刻,屋門被輕推開,華瑤閃身進來,快步走過來,說道:“世子讓我傳話給你,蘭妃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與我猜得倒是差不離,能夠這樣安排蘭妃背後的家族,他這手筆埋得可早啊。”,馮清歌說著輕笑起來。
“蘭妃的父親在東部大軍裏任職副將,祖父曾經是太醫院的醫正,太皇太後生先皇的時候難產,差點一屍兩命,多虧了他的醫治,隻是後來沒多久他卻辭了醫正,並且不許家中人再入太醫院。所以太皇太後暗地裏是很照顧蘭妃的。”,華瑤繼續說道,將她打探到的信息全說了出來。
馮清歌腦海裏漸漸浮現起一樁陳年舊事來,她依稀記得在龍南靖那些密文裏頭看過,說是有位太醫的夫人及長子在外頭遊玩時被劫殺,也查不出是什麼人幹的,成了無頭公案,她記得那位太醫好像姓歐來著。
“蘭妃是不是姓歐?”,馮清歌立即問道。
華瑤點頭,“是姓歐,閨名馨蘭。”
馮清歌眼波流轉,腦中的思路依稀理順了,若是歐院正夫人及長子的意外是有人故意做的話,那當年的事裏肯定有世人不知的隱情。
“還有一事,世子知道小姐手受傷的事了,他說……”,華瑤說了一半看著馮清歌神色,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世子說,夜裏要來看看小姐的傷勢。”
這又要夜探馮府了,殷鴻離的膽子向來這般大,華瑤也阻止不了他的。
馮清歌不作聲,順手將衣裳重新穿上,才說道:“何必他來我這,景華樓的菜許久都未吃過,正好去用膳。”
華瑤沒想到小姐不僅沒有生氣,倒主動去找世子,心裏驚訝極了,緩過神來才忙著伺候馮清歌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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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的馬車剛到景華樓門口,裏頭的書生便候在門口,也不多言就將馮清歌往三樓上引去。
雅間的門一開,馮清歌的眼前便是蕭景夙的笑臉,由他讓進門,正對上殷鴻離帶了絲薄怒的眼睛。
蕭景夙輕提起馮清歌衣袖,笑道:“本王瞧瞧,這手肘可湊上去了。清歌啊,不是本王說你,你可真夠大膽的,太皇太後那樣的身子要是把你這小身板砸哪不好了,本王可會很傷心的。”
馮清歌也不接茬,隻笑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