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你回來了。”
馮清歌出了院門沒走多遠,便被匆匆趕來的馮墨寒叫住。
數月不見,馮墨寒臉上的皮膚比之前又吹黑了些,一笑之下顯得牙齒愈發白亮,連那對烏黑的眼珠也溢出光彩,而他眼中的馮清歌比離家前長了個子,容貌全張開,本就沒什麼稚氣,如今愈發顯得清秀靚麗。
“咱們家清歌成大姑娘了,你的生辰哥哥都沒給你過成,回頭得給你補上。”馮墨寒笑說道。
馮清歌雖著急去尋父親,見到自家哥哥卻十分開心。
“哥哥近來可好,這些時日可有見過蘇姐姐嗎?”
馮墨寒的臉騰得紅了起來,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妹妹說什麼呢……怎麼想起來問這些的……見倒是見過幾回,就是……就是也沒說上話,隻遠遠地看過一眼。”
馮清歌被他這副羞澀的模樣逗笑得愈發開懷,將方才的急慌壓下不少。
“轉眼便是年下,再有兩月可要日日見到我家嫂子的,等妹妹過兩日去蘇府拜見,順便瞧瞧蘇姐姐的嫁衣做的如何了。”馮清歌一麵笑說著,一麵打量他的神色。
馮墨寒聽她轉來轉去隻提自己婚事,趕忙扯起來,“妹妹從母親那裏急匆匆地出來是要去尋父親的嗎?父親正在書房呢。”
“正是要尋父親的。”雖知他是有意的,馮清歌不免也正了神色,不再耽擱下去,直往書房小跑去。
***
大昭王宮。
趙承德坐在龍案上,神色不明地看著殿內二人。
一個是坐擁南都的王爺,一個是剛收複白利族已建威名的定北世子。這二人任一都叫趙承德頭疼不已,不過他以為放在任何趙家人身上都會頭疼,不為其他,隻因他們手上都握有兵權。
“鴻離,咱們也算是一同長大的,你如今肯來幫朕,朕真是十分欣慰。隻不過老王爺領著兵馬在西北城守著,而西北距離京城又實在遠了些,你能告訴朕,上哪用兵馬去呢?”趙承德看著眼前冷著一張臉的殷鴻離,心底直犯嘀咕,從前殷鴻離在京城時,閑散紈絝,他們也是經常一處玩的,若論情分怎麼也比半路回京的趙承乾強得多吧。不然怎麼昭華一去西北就將他帶了過來呢。
殷鴻離見是問他,抬起那雙英氣逼人的雙眸看過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回道:“眼下大昭不安,未防邊境趁亂,父親必然要在西北城兵馬壓陣。至於皇上所需兵馬,眼下應在嵊州一帶。”
“臣的南都兵馬在平洲一帶候命。”蕭景夙緊接著說道。
趙承德聽得眉頭舒展,心下跟著一喜,也就是說這二人的兵馬已成合圍之勢,那直取青州便不再話下,大喝一聲“好”。
“朕就知道有你們二位助陣,趙承乾不值多慮。“趙承德看著二人眼裏發光,心裏卻是詭異地想著等大局一定,西北和南都的兵權是萬萬不能再交給他人。
殷鴻離二人不提離京,趙承德巴不得他們留在這,現成的傀儡壓在手上簡直是老天賜給他的福氣。隻是日後再想起這一刻,趙承德絕不敢再這麼想了。這就是後話了。
“威武將軍馮遠敬自朕登位前便告病在家,朕心甚憂啊,不若明日二位陪朕一同前去看望一下馮將軍吧。”問過兵馬事宜,趙承德自然想起馮遠敬來。
殷鴻離與蕭景夙對視一眼,同應了一句。
待二人離去後,薛太後從龍案後頭的屏風內走出來,盯著殿門兀自出神。
趙承德卻輕拍著桌案,樂得出聲:“太後可聽到了,蓉城及平洲都在朕的手上,合圍青州不過是彈指之間。”
薛太後見他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忍不住潑起冷水來,“皇上就真的信他們兩個?不該乘機將二人的兵權拿回手上嗎?況且武將相護對皇位可是大大的禁忌,皇上還是想想辦法,如何平衡他們的勢力。“
“太後說得真是輕鬆,兵權是朕想收就收的回來嗎?父皇這麼些年都沒有收回,等趙承乾臣服於朕再說!”趙承德聽她指責的口氣不免皺起眉頭來,若不是仍需要依靠著她,還能由著這個婦人在殿內頤指氣使的,先前那一巴掌他可是記得清楚。
“本宮聽說南都王爺有個庶妹,封為縣主的,至今還未婚配。”薛太後誌得意滿地笑道。
很多時候,趙承德還是極為佩服他這位嫡母的,腦筋轉得就是極快。
“那馮家千金不若就賜婚給蕭景夙,正可以籠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