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欣彤也趕緊跟著行禮。姐妹二人相攜著出了荷風苑。
“趙麽麽,這個死丫頭斷不能再留,本宮見著就討厭!”昭華長公主氣極,貝齒輕咬著唇,眼裏是滿滿的恨意。
趙婆子倒了杯茶遞上去,勸道:“長公主先忍忍,這事還需從長計議,何況在這厭惡她的可不止咱們,想做什麼又何必弄髒了自己的手。”說著便湊近昭華長公主耳邊低語了幾句,聽得她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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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欣彤小心地看著身邊的馮清歌,她還有些懵神。嵊州侯府離京城稍遠,有些消息是不會傳過來的,更何況她是個閨閣女子,除了知曉如今是那位曾來過侯府的四皇子登基外,所知便更少了。是而方才聽長公主說怡和王被貶為庶民,甚至還斷了一隻胳膊,不由震驚得很。那是個麵目凶狠的男子,落得這般卻和她的表姐離不開關係。
崔欣彤想著,心裏又怕又有些慶幸,好在哥哥沒有釀成大錯,好在她及時告了密。就算現在母親和哥哥還是有些怨怪她,她也無悔,再知道怡和王的下場,她更加覺得自己做的對。最受寵的皇子都沒有落得好,他們隻會更悲慘吧。看向馮清歌的眼神裏也有幾分驚懼。
“欣彤,你回來後過得如何。雖然咱們相處時間不長,我卻是有些想念你的。”馮清歌早便注意她的眼神,溫和一笑著說道。
“清歌姐姐……你不怪我了嗎?”崔欣彤小心地問道。
馮清歌笑得愈發溫和,“不要多想了,我始終當你是妹妹的。”
崔欣彤見她臉上的笑不含一絲假意,心裏也雀躍起來,一手摟住馮清歌的胳膊彎,露出純淨的笑:“欣彤想你,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想著姐姐,還有那隻枕頭,姐姐放在我的衣箱裏,正湊成了一對,姐姐的心意我都明白。”
姊妹二人又恢複了幾分親密,將剛剛見麵想說不說的尷尬均已化解。
崔欣彤的院落雖不及荷風苑,卻是另開辟的一處,就近在池塘邊上起了一座二層繡樓。裏頭住著的隻有崔欣彤,侯府將馮清歌的屋子安排在繡樓的底層,一開窗後頭便是大片的池塘,夏日裏的風景想必極佳。
“姐姐,差什麼東西你隻管叫巧文去庫裏取。”崔欣彤進了給馮清歌安置的屋子仔細察看,生怕有什麼不周到的。
“你現在是學著掌事了嗎?”馮清歌見她認真模樣問道。
便見崔欣彤麵上有一絲羞赧,繼續問道:“是不是姑母給你說人家了?”
崔欣彤臉上愈發紅起來,也不察看了,跺了跺腳嗔怪道:“姐姐說什麼呢,我……我……姐姐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看廚房裏的膳食做好了沒。”說著也不管馮清歌答應,小跑著就走了,耳邊還聽著馮清歌的笑聲,她可還記得那簽文上說的話呢,心髒也不知是跑的,還是緊張砰砰直跳。
“小姐,巧文將箱籠收拾妥當了,屋子裏外我也查過了,應該沒什麼問題。隻是咱們本來著急回京的,長公主卻要在這住幾日,怕是會耽誤行程。”華瑤關了房門進來說道。
“叫巧文、秋兒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出這院子。還有圖蘭,以她的身份怕是不能跟你們一個屋子,稍後我再煩欣彤收拾出一間就讓圖蘭住著,就叫秋兒服侍著吧。”馮清歌脫去衣裳,沉聲安排著。帶上莫圖蘭也是殷鴻離的意思,畢竟她精通草藥,又向張大夫學了些醫術,安排在她身邊確實得用。
一想到殷鴻離,馮清歌的心裏不由暖起來。他為她也是想得十分周到了。
“小姐,長公主會不會使詐害你。”華瑤皺著眉頭問道。
馮清歌笑道:“何止是她,怕是我那位姑母看到我來心裏也很不痛快的吧。”
華瑤見她正鬆著頭發,忙幫忙弄起來,一襲黑發披散開來。
馮清歌一邊往鋪上走去,一邊打著嗬欠說道:“我先睡一會,這一路坐在她身邊繃著神,真是覺得極累。若是侯府傳膳你便叫醒我,若是各在房內用著,便不需叫我了。”
華瑤也知小姐貪睡,無奈一笑道:“小姐想得真好,除非長公主交代在屋內用,不然怎麼可能不去食廳呢。”
馮清歌也不回她,蓋上被子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華瑤將帳幔放下,看著主子皎潔如玉的睡顏,心裏有些安定。總算小姐的毒也清了,與世子也是互通心意了,這樣真是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