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蓉城外的營帳中。
“主子,長公主帶著馮小姐去了嵊州侯府。”扶華開了帳門,走進來說道。
殷鴻離正在書案前看著什麼,聽扶華回話才抬起頭來,眉頭微動,鼻間冷冷一哼,道:“就知道她不是個安份的,去嵊州侯府也虧她想得出。告訴魏子淵盯緊一點,若有傷害清歌的舉動不管是誰,殺之。”
扶華看著主子露出殺氣的臉,心裏咯噔一下,按主子的意思,若是昭華長公主做了什麼傷害馮小姐的事,也是絕不留情的。
“蓉城已經由北部的錢世停接手,你去傳信給蕭王爺,明日本世子親率大軍攻打平洲。”殷鴻離又吩咐了一句。
帳外頭響起腳步聲,來得急促而有力。
張鳳元閃身入內,向殷鴻離行禮回道:“世子,錢大人派人來迎我們進城。”
殷鴻離站起身往張鳳元身邊走來,笑著搖頭道:“蓉城雖與平洲相近,按理說穿過蓉城去攻打平洲也的確方便,但京中的聖旨是攻打平洲,皇命不可違抗。若我們果真借蓉城而過,怕是要驚動了蕭景夙,就不必進去了。”
張鳳元臉上帶著猶疑又說道:“世子,蓉城守備完善,卻不攻打平洲,反而借我們西北的兵力去,這裏頭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殷鴻離讚許地看向他,張鳳元此人雖無甚戰績,但卻很有朝政頭腦,他能夠透過事情看到一些隱層的東西,這便是絕大多數的武將所不具備的。
“若說貓膩無非是要我們西北一個態度,況且憑著往日西北和南都的關係,看我們自相殘殺豈不是很有趣。不過明日攻打平洲,你有什麼想法。”殷鴻離又引著他說出自己的一些看法。
張鳳元果真認真想了片刻,才回道:“世子既信任下官,那下官也不能藏著掖著了。平洲是攻不得的,若是攻下平洲便是與青州的皇上正式對抗,哪怕心裏再多不願都很難挽回局麵。”
“可是不攻的話,薛太後和皇上能夠放過你?能夠放過本世子嗎?”
“的確如世子所說,臣也是為難的很。”
“明日照常繞到平洲去,既然聖旨已下,大軍自然要去。”殷鴻離說完輕拍了拍張鳳元的肩,安慰一句,“不需多想,早些休息養好精神便罷。”
張鳳元還是有些不安,但見殷鴻離篤定的眼神,不禁添了些信心。
***
馮清歌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過神來,外頭的日光已經暗了下來。
“巧文,華瑤?”馮清歌坐起身子,喊了兩聲便隻著中衣下榻,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喝起來。
推門聲一響,巧文走了進來,對著馮清歌笑道:“小姐可睡好了,前頭長公主的麽麽交代了午膳便傳在房裏用的,不過這會子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小姐也需去飯廳用了。”
馮清歌不作聲地看著巧文將蠟燭點燃,屋子裏瞬間便明亮起來。對著鏡子一看,裏頭映出一張睡得朦朧的臉。
巧文也不多說什麼,忙到衣櫥裏頭挑起衣服來。華瑤也捧著水進來,伺候著馮清歌淨了臉。
等一應衣飾俱全,崔欣彤正巧走了進來。
“姐姐可休息得安穩?我午後來時便被巧文那丫頭攔住,說是姐姐連午膳都未用便直睡著。”崔欣彤帶著一絲笑意。
說的話卻令馮清歌麵頰一紅,有幾分羞意地回她:“我實在貪睡,倒叫你笑話了。”
“咱們這就走吧。”崔欣彤扶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巧文立即跟上,華瑤便留下看著屋子。
馮清歌進了飯廳,隻見崔氏正領著下人布菜。備的桌子並不大,也就能坐六、七人罷了。她身後的幾個小姐打扮的,謹慎聽她吩咐著,看那模樣打扮想是庶出的女兒們。
崔氏一見馮清歌進來,立即將手中的盤子遞給一旁的庶女,卻不妨她也正盯著馮清歌看來,沒注意崔氏手上的東西,竟接了空,摔了一地的盤子,霹靂乓啷地響。
“死丫頭,這是描金的盤子,專門迎貴客用的。你這麼一摔,等會本夫人的侄女用什麼!死丫頭,看我回頭不打死你!”崔氏凶神惡煞地吼了一句,驚地那個庶女身子抖了又抖,嘴裏連著賠不是。
馮清歌剛進門便見這一出,眉頭微微一皺。崔氏這是故意這麼說呢,庶女打碎東西,偏偏要說是給自己用的,這是無形中給她樹敵呢。
“姑母不要生氣,打碎盤子是小,鬧出動靜來驚擾了公主便不好了。”馮清歌笑說著,又上前用手中的帕子將庶女的眼淚擦了,柔聲勸道,“長公主在府上,你母親自然緊張些,你雖不是故意的,卻也白費了她心思。可別再哭了。若是被長公主看到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