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話,莫格桑隻存有一子,還是個坡子,他能有什麼用。”程野大笑著說道,心底罵道到底是女子見識,一個坡子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鴻叔一直安靜聽著,當聽到馮清歌提及莫連城時,眼眸裏卻是晦暗不明的,捋著胡須笑道:“老朽倒是有聽聞過這個莫連城,少時過於出眾,後來不幸墜了馬這才銷聲匿跡了,都說他摔成了坡子,卻鮮少有人見過其人。”
殷鴻離跟著點頭道:“莫連城向來神秘,程大人的人打探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世子……”程野還要再辯解什麼,卻被殷鴻離伸手止住。
“今日暫且議到這裏,你們先去忙吧。”殷鴻離掃了在座的人一眼,不願再就此事多說什麼。
等幾人退了出去,徒留下馮清歌時,便聽殷鴻離出言問道:“你怎麼知道莫連城這個人,難道你的夢裏也有他。”
馮清歌輕笑著搖頭,回道:“隻是聽說過這個人罷了,想來世子也是打聽過此人的。”
“景華樓的確查過他,卻所知甚少。”殷鴻離說著想從馮清歌臉上看出什麼,卻見鴻叔又走了進來。
鴻叔麵色凝重地遞上一封信,沉沉說道:“景華樓剛剛傳來的消息。”
殷鴻離一把接過,快速看完後抬起頭對著馮清歌,麵色肅然地說道:“清歌,你說得不錯,趙皇薨逝了,皇後秘而不宣,準備扶永安王趙承德繼位,趙承乾連夜回了青州。”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馮清歌說過就在這幾日,果然便是。
“此時京城怕是要亂成一團了。鴻叔,可有小女父親的消息?”一聽到趙承乾回了青州,馮清歌緊張地問道,父親是統領禁軍,此時必然被迫牽扯其中。
鴻叔看了殷鴻離一眼,見他沒有要瞞著的意思,才開口道:“馮將軍是趙皇十分信任的人,朝中多少眼睛盯著,此刻皇後也不敢動他,不過……不過是安排薛家的薛重逸做了禁軍副統領。”
“薛重逸?私銀案居然這麼快就翻篇了。皇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用薛家一步一步替代馮家後再痛下殺手。”馮清歌絲毫不懷疑她與皇後結下如此大的梁子後,皇後會放過她,放過馮家。
“趙承乾不是會拱手相讓的人,他回青州一定有他的打算。”殷鴻離低沉著聲音,又轉過頭來看著馮清歌道:“清歌,我會派人守護在馮府,宮裏一旦有動靜,會立即將馮夫人等女眷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你還是先不要回京城。”相比趙家如何爭鬥,他更關心地是馮清歌的安危。
馮清歌自然明白他這麼安排的道理,她一旦回京,皇後必然會向她尋仇。隻是叫她安身在外,她如何安心。
“馮小姐,老朽以為世子說得對,你還是先不要回京去。皇位如今空懸,皇後的心思都在趙承乾身上,暫時是不會動馮家的。”鴻叔接著勸道。
“小女多謝世子跟鴻叔的好意,京城是一定要回的,不過不是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白利族還在城外虎視眈眈,若果真如小女所想,白利族假意撤退的話,世子可曾想好應對之策。”馮清歌忍住心底的擔憂,緩緩開口問道。盡管十分憂心,她卻明白自己回去並不能幫到父親什麼,而白利族之圍了斷後,西北才能無後顧之憂。
展清鴻原以為馮清歌會堅持回京,而擔心世子會不顧大局地隨她一起鬧去,卻不想她能耐得住性子,顧及著白利族對西北的威脅。不由在心底歎道,這樣的女子難怪會吸引著世子。
而殷鴻離卻不像鴻叔一般吃驚,他所認識的馮清歌,不是遇事便慌手慌腳的女子,她會愈發沉穩。
“莫多吉好大喜功,又猜忌心十足,明日便如他們所想,我領一對人馬去攻,再命張鳳元領人從旁繞過去,看看他們的撤退到底是真是假。”殷鴻離將他的打算說出來,又在地勢圖上指了指說道,“這裏是一處陡峭的山,而山下便是白利族的營地。若我是莫連城,想要引敵深入,必然要藏在這山上,殺敵一個措手不及。”
馮清歌看著地勢圖,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即指著白利族營地的身後,補充道:“那裏山脈起伏,難保他們不是從營地後方撤退,繞到那裏去。”
鴻叔見他們二人有商有量地,不動神色地捏著胡須笑著。這位馮小姐絕不是徒有虛表的女子,也許她真的會是世子的一大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