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妾身能夠為王爺分憂是福氣,王爺放心交給妾身,妾身定要盡心做好,將南都王宮好好地交到新王妃手上。”玉華夫人說著眼裏盡是慈愛的看向馮清歌,這神態清楚落到蕭景夙眼裏。
蕭明慧早便聽在金月宮的眼線回稟過,似乎在宮裏就沒聽這位馮小姐開過口。原以為是京城貴族小姐,矜持習慣了,可聽定平王提及的,她原是個清冷孤傲言語有幾分不饒人的女子啊,怎麼卻一直露著笑而不開口呢,這裏頭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
“姨夫人,眼下有一事還想請你。馮小姐身邊的小丫頭不見了,聽說是夫人身邊的人帶回宮來。”蕭景夙見蕭明慧目光總是落在馮清歌身上,唯恐她同馮清歌說些什麼,便立即說出來意。
玉華夫人似是認真想了想才說道:“王爺說的那個小丫頭,可不是什麼好的,她將妾身寵愛的白犬打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妾身正要好好教訓她,況且也不知是馮小姐身邊的人,還以為是新入宮的呢。”
華瑤從馮清歌身後走到堂前跪下,說道:“玉華夫人贖罪,小梨雖是年歲不大,卻生性穩妥懂事,萬萬不會做出傷害白犬的事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哪裏有什麼誤會!我親眼見到是她幹的!”粉蕊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一副尚算不錯的容貌因為臉上的凶狠而毀盡。華瑤自然認得她,對著同為宮女的秋兒那般淩辱的人又會是什麼好品性的呢。
“也許是某些人賊喊捉賊,見小梨歲數小,以為能叫她替了罪。”華瑤跟在馮清歌身邊久了,說話也比從前厲害許多。
蕭明慧一直觀察著馮清歌,隻見她默不作聲地坐著,不管是粉蕊說什麼,還是她的丫鬟說什麼,她的眉宇間都是淡淡的,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蕭明慧心底有股無名火便漸漸燒起來,騰得起身對著馮清歌說道:“馮小姐怎麼好像不關心似的,若真是你的奴婢打了我娘的白犬,那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就算是哥哥說情也無用。”
她話音剛落,便見馮清歌朝她看過來,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慢慢起身便要往她那邊走去,卻被蕭景夙抓住了手。
“還請姨夫人給本王這個麵子,先將人放回去,馮小姐好歹是本王請來的貴客,咱們南都的待客之禮也不是這樣。本王還有事情,先告辭了。”說完拉著馮清歌便出了潛蝶宮。
二人走出不多遠,馮清歌才掙脫開手。
蕭景夙握起空著的右手,在心底歎了口氣說道:“母親生前貴為公主,隻與父親朝夕相伴,宮內的事務一直都是姨夫人來處理。按說以她平日的行事,應該也不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想來這裏頭定是有什麼誤會。”
蕭景夙說著見馮清歌沉默地垂著頭,陽光將她的身形輪廓清楚地印在地上,連長長的羽婕都能分辨清楚,頗為楚楚動人的姿態,心裏動了神,嘴上繼續說著:“方才本王若是不攔著你,你怕是預備要暴露自己了。她們無需知道你的事,本王一定會盡快治好你的。”
馮清歌聞言站住了腳,轉過頭望著蕭景夙。他這麼計較定是為她想著,怕她的嗓子成了日後的阻攔,攔著他的一番心意,隻是這心意她並不能受,所以她無所謂別人怎麼看,而他卻十分在乎,所以極力保護著她。
從衣袖裏拿出隨手帶的紙筆,馮清歌靠在華瑤的背後寫了一行字,遞過蕭景夙的眼前。
蕭景夙疑惑地接過,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上麵寫著這樣一句話,“王爺可想入主大昭,小女願意協助。以報長公主護佑之情,王爺解毒之恩。”
馮清歌臉上的神色半分玩笑沒有,眼神裏是清冷的光和透徹的堅定,唇抿成一線。
蕭景夙吃驚地嘴微張開又閉了起來,他一直以來隱藏在心底的想法,若不是母親的離世都不會爆出來的想法,卻被眼前這個女子輕描淡寫地撕扯出來。她竟然還說要幫他,她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到他,他不想相信,可是心裏卻在叫喊著相信她!就這麼神色變幻片刻後,蕭景夙隨身帶了火石將紙張燒的幹淨,微微一笑,眼裏滿滿是信任的光。
而馮清歌心領神會,報之以愈發燦爛的笑意。不管是趙家誰做皇帝,都不如一個新皇來的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