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馮清歌的反應也叫蕭景夙愈發好奇起來,他說的話似乎對她毫無影響,隻見她的臉色依舊平靜,寫出的話也是有條不紊“王爺多思了,沒有明確證據說明我與世子同時中毒有何關係。”
麵對著剛剛謀麵的蕭景夙,不知他的心思,不知他的打算,初初見麵便是試探,馮清歌不可能會多說什麼。
“昨日本王說的話是認真的,除了白利族的祭司能解這毒,或者你願意……”
馮清歌的眉毛這才輕微一挑,立即便寫道,“多謝王爺提醒,不勞費心,隻是長公主那裏還不知。”
蕭景夙見字不由輕笑起來,“馮小姐難不成還想瞞著嗎?是瞞著家母還是不想他人知道,明日既然出發,家母必然會發現你一直不開口,這事是瞞不住的。”
馮清歌繼續寫道,“小女不想隱瞞公主,隻是不想公主再為此憂心。王爺既然執意與小女相談,難道隻是閑言幾句嗎?”
蕭景夙忽然便笑了起來,眼神裏也帶了幾分快意,“本王在南都已聽聞你的一些事情,對你一直存了分好奇。況且家母竟將鐲子賞你,便是有意叫本王娶你。”說著指了指馮清歌手腕上的血玉鐲子。
馮清歌雪白的手臂配上這鐲子,顯得玉鐲更加玲瓏剔透,血色斐然。
“等回了南都,本王會想辦法救你的。畢竟本王的王妃不能是個不會說話的女子。”蕭景夙站起身,又說了一句,最後看了她一眼往外走去。
華瑤在蕭景夙離開後立即關上房門,對著馮清歌問道:“這位南都王爺什麼意思,難道他是誠心要娶小姐了嗎?”
馮清歌搖了搖頭,拉過華瑤的手,在手心上一筆一劃地寫道,“此人不知深淺,先看看再說。”
華瑤點了點頭,猶豫了下繼續說道:“世子還未醒,小姐就這麼離開好嗎?還有那個水煙,一直待在世子身邊照顧著,世子會不會……”
馮清歌忽然便鬆開了華瑤的手,默然地走到窗邊,一慌神外頭的日光又短了起來,眼見光漸漸往外褪去許多,屋子也沒有那麼明亮,晦明難見的此刻,華瑤瞧著馮清歌眼裏流出她不明白的神情,後來她才明白那是小姐愛而不能的無助。
“等天黑透了,我想去見他,你能安排一下嗎?”馮清歌看著窗外許久又回頭在桌上寫下一行字。
華瑤立即想到扶華或許可以安排妥當,便點頭答應了。
另一邊蕭景夙進了殷鴻離的屋子,見裏頭有三四個人站著,其中便有西北第一謀士展清鴻。他立即便走上前與展清鴻寒暄著幾句,等拐到榻前,便見一紅衣女子正悉心照料著殷鴻離,用幹帕子將他額前冒出的汗擦淨,見蕭景夙來了,忙行了一禮。
蕭景夙倒是對她無甚影響,但見她這副擔憂的麵容,便知這又是殷鴻離的情債,自家那個庶妹也是一心係在他身上。他蕭景夙自問不比他容貌遜色,也是能文習武,如今還是正經王爺,怎麼在情緣這塊倒是不如他吸引人的。
殷鴻離若是此時清醒,便能瞧見蕭景夙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望著他。
入夜,扶華果然打點好一切,華瑤攜著馮清歌乘著夜色匆匆進了殷鴻離的屋子。
此刻除了扶華在,其他人均各自回屋休息了。等到馮清歌站在榻前,連扶華和華瑤也站到門口去,隔著屏風也瞧不見馮清歌在做什麼。
為了避人耳目,屋內連蠟燭都未點一根,馮清歌隻能就著月色看清殷鴻離的臉。蠱毒看來已經清了,嘴唇也紅潤起來,睫毛蓋在眼下是長而密的。馮清歌竟伸出手輕輕觸碰著他的睫毛,見他毫無反應,愈發大膽起來直接便劃過他的麵頰,又似乎貪戀起他的溫度,想要靠進他的懷中,一想到今天有另一個女人剛剛靠過,便停止了舉動,隻拿過他身側的手,在手心慢慢寫著:“此去西北,不要與白利族正麵交鋒,從內瓦解最佳。”
殷鴻離的手輕輕一動,令馮清歌一驚,等了片刻見他又無反應,也不敢再寫什麼,隻將自己的手放在殷鴻離的手裏,就這麼靜靜地待了一個時辰。
月光漸漸東移,馮清歌才抽出手站起身,不再看榻上的人往外走去。臨出門時,一個眼神示意華瑤不要將她來過的事告訴他,扶華勉強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