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平長公主伸出一隻手,馮清歌站在一邊立即會意將她扶起身,瑞祥衝著馮清歌溫柔一笑,跟著扶上長公主的另一邊。
“這屋子就這麼大,都拘在這裏也影響鴻離休息,就留下慣用的人便罷,咱們先走吧。”瑞平長公主的腳還未好,隻能扶著慢慢走出去。馮清歌自然跟著出了屋子,臨出門前接過水煙得意的眼神,輕瞥過一眼,當她是空氣一般。
馮清歌扶著瑞平長公主一路經過樓梯口,便見一著藏青色錦服的男子站在樓梯口,麵色如玉,深墨色的長發半挽在頭頂,用白玉冠束著,餘下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他倚在樓梯口淡淡地衝她們笑著,所謂長身玉立便是如此吧。
那男子先是看了馮清歌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而後走到瑞平長公主跟前,行了一禮道:“兒子見過母親。”
馮清歌一驚,這昨日在九州山莊遇到的男子竟就是瑞平長公主的子嗣,現任的南都王爺蕭景夙嗎?
瑞平長公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的神色,隻是鬆開瑞祥的手,上前握住蕭景夙的手,由蕭景夙和馮清歌二人攙扶著,瑞祥十分有眼色地退後一步。
“景夙來了就好啊,這就好了。”瑞平長公主隻是笑著說了這麼一句,一行人先回了屋子。
扶著長公主坐好後,蕭景夙旋即跪在地上正正經經地行了孝禮。
“景夙,母親還未跟你介紹,這是威武將軍之女馮清歌。”待蕭景夙行罷禮,長公主便指著伺立一邊的馮清歌說道。
蕭景夙眉眼輕輕飄在馮清歌身上,一副初見的樣子,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同馮清歌行什麼禮,因而他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馮小姐安好。”
馮清歌卻是依著禮儀規格妥妥帖帖地行了拜禮,長公主未聽她開口隻當她女兒羞澀,不便多言。
“母親的腳怎麼了?可叫太醫看過?”蕭景夙剛便注意到長公主行動有些不便,又見瑞祥給長公主脫下鞋子輕輕揉著她的腳,便開口詢問道。
瑞平長公主笑著指了指馮清歌道:“母親倒是沒什麼,不過扭了腳罷了,清歌這孩子前幾日卻是被人下了毒才好了,鴻離又倒下了,這才剛到錦州呢,原本是要跟著去南都散散心的,沒成想受這罪。你既趕來了,可得好好替母親陪著清歌。”
華瑤站在門口聽瑞平長公主這最後一句,心裏一動,難怪瑞平長公主不願意自家小姐跟世子走得近呢,也許是真心想要娶小姐為自家媳婦。單看長相,南都王爺也是不輸世子的,隻是不知道其他如何。華瑤抬起頭又多打量了幾眼蕭景夙,被瑞祥一個眼神壓住。
“母親的交代,景夙自然要聽的。鴻離是怎麼了?怎麼母親說他也倒下了。”蕭景夙似乎有意忽視馮清歌,將話題直接引到殷鴻離身上。
瑞平長公主沉吟了一聲道:“鴻離是中了蠱毒,好在殷家身邊的得力人展清鴻來了,又帶了個會治的大夫,應該是無事了。你父親的忌日臨近,咱們還需要早日回南都,景夙辛苦些,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就啟程吧。”
馮清歌不動聲色地看了瑞平長公主一眼,她不曾想到長公主竟如此心急,連一天都不願意再多等,哪怕此刻殷鴻離正在病中,也一心要斷了他們的聯係。
“全聽母親安排,景夙先去看看他吧。馮小姐可否與本王同去,本王也不知他在哪間屋子。”蕭景夙忽然便點了馮清歌的名。
而瑞平長公主立即笑著應允,也不問馮清歌意思,便揮手叫他們同去。
幾人走出一段距離,拐角處馮清歌欲領著蕭景夙往殷鴻離處去,卻見蕭景夙指了指另一方向,說道:“讓本王先送馮小姐回去吧。”
馮清歌看了他一眼,便領著他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到了門口,馮清歌以眼神示意蕭景夙可以離開,卻見他推開了門,直接便走了進去,絲毫不見外的模樣,站在門口看著他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馮小姐還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吧。”蕭景夙坐下後便動手給自己倒了杯水飲盡,待馮清歌進來坐在桌子另一張椅子上,又倒上一杯茶遞到她麵前。
“本王聽母親意思,你前幾日中了毒,而昨日分明又中了情毒,馮小姐想來樹敵眾多啊。”蕭景夙既坐下來必然有他的目的,也不願多繞圈子,便直接問道,又指了指馮清歌麵前的茶水。
馮清歌立即會意,伸出纖纖玉指在茶水裏一沾,便就著桌麵寫到,水漬幹的快,她便寫得快些,不過少時練字勤勞,就算字跡潦草些還是一樣秀氣十足。
桌麵上簡簡單單寫了一句“如王爺所見。”
“本王若是沒有想錯,給鴻離下了蠱毒的人便是給馮小姐中了情毒的人。隻怕是情毒在先,蠱毒在後。若是鴻離真的與你……他便要中情毒,比現在身上那蠱毒要難解得多。這分明是衝著他去的,倒是連累你了。”蕭景夙眼裏帶著審視與笑意,毫不避諱地看著馮清歌,表麵溫潤的人,竟有一種壓迫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