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文細心地扶起馮清歌,又用帕子給她淨了臉,又端來茶水給她漱口,將她披散著的長發絲絲梳順,才重新扶她躺下。
“小姐,林太醫說了,好在毒沒有入心脈,這幾日可得好好養著,不能落了病根。”巧文一貫囉嗦,見馮清歌毒清了,話便多了起來,不似昨日整個人隻在一邊哭到抽泣。
“嗯,好。”馮清歌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七重草的毒對身體自然有影響,嗓音一時也恢複不了之前。所以殷鴻離在的時候,她不願說話。
“世子抓到那個下毒的人,是個年輕女子,我倒是不認識,華瑤隻說覺著麵熟,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過世子已經將人綁了起來,她嘴硬得很,又料定世子不會怎麼她,也不開口說話。”巧文一邊給馮清歌捶著腿一邊說道。
聽她提到年輕女子,馮清歌才想一個人來,忙出口問道:“那個叫小梨的丫頭呢?她可還好?”
巧文直點頭地說道:“華瑤說可多虧那個丫頭了,那下毒的女子咬定不說,若不是小梨說出七重草的劑量,林太醫還無從下手呢,小姐可就要多受些罪了。世子說了等小姐醒來,親自賞她。”
馮清歌不曾說話,停了半晌才說:“她還是個孩子,等我精神些了便叫她來吧,還有下毒的人也一並找來,我倒想看看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看著挺白淨稚嫩的女子心思卻這麼歹毒,也不知是什麼人,還留著半長不短的頭發,真是古怪得很。”巧文一想到那個傷害小姐的人就有氣,忍不住罵了幾句。
樓下傳來打雜東西的聲音,夾雜著罵聲和許多腳步聲,有人想往樓上跑,似乎被攔住,隻聽重物從樓梯上滾下去。巧文趕緊開了門去瞧,不過片刻便匆匆進來緊緊關上門。
“小姐,昨天那個討厭的周少爺帶了一幫人將樓下砸了個稀爛,護衛已經跟他們人打了起來,周少爺剛才想上樓來著,被世子一腳踹了下去,摔了個大馬趴。”說著說著,巧文竟忍不住笑起來。
馮清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還笑呢,周世賢可是錦州的地頭蛇,咱們隻是路過錦州,得罪了他自然要來尋仇了。長公主是私服回南都的,總不能叫她暴露了身份吧。”
“本世子倒不知馮清歌也會怕得罪人。”殷鴻離在門外聽得清楚,嘴上說著又用力推了門,被巧文關得緊緊的,竟然推不開。
巧文正想去開門,被馮清歌叫住,“巧文別開門。世子請回吧,小女還需要好好休息。”
門外一時無聲,等了片刻才聽殷鴻離的腳步聲離去。
“小姐,剛才在外邊巧文遇到長公主身邊的瑞祥,說是長公主昨日扭了腳,也在榻上休息呢。”
馮清歌吃驚地對她說道:“長公主腳受傷了?快扶我去看看。”說著就要起身,被巧文按住。
“別動啊,小姐你才醒來,身子還有影響呢,巧文去替你問候一下可好。長公主慈愛,不會怪罪小姐的。”巧文說著便起身開了門,往長公主的房間走去。
瑞祥開門將她讓進屋,巧文旋即跪下行禮道:“我家小姐已經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巧文來報知長公主。又聽長公主扭了腳,小姐急著便要下榻,是巧文鬥膽攔住了,還請長公主不要責怪小姐,她心裏是十分記掛您的。”
瑞平長公主半靠在榻上,示意瑞祥扶起巧文,一臉笑意地說著:“也隻有清歌那樣實誠的孩子會領出你這麼個實誠的丫鬟,本宮好好的,不過是腳上扭了一下,兩三日便能好的。你照顧好你家小姐便罷,不然本宮可得罰你。”
巧文乖巧地點頭“長公主放心,巧文一定盡心盡力。”
“瑞祥,你方才出去瞧了,樓下是什麼動靜啊?”瑞平長公主正預備問瑞祥話時,巧文進來了,這又繼續問道。
“是昨日那個周家的少爺,又帶了人來鬧事,已被世子爺打發了。”承祥避重就輕地說了句,她自然不好說那周少爺差點上了二樓,多虧被世子爺攔住,不然還不知惹出什麼禍事。
瑞平長公主沉吟了一聲,淡淡開口道:“宮裏老太妃的麵子不能不給,你去告訴鴻離一聲,打過便罷,不許再加手段,等清歌好了,咱們盡早啟程。”
瑞祥領命出去,巧文也想著離去,卻被長公主叫住,她語氣很是低沉,麵色也顯得很嚴肅,“你是最早跟在清歌身邊的人,沒有人比你更忠心了。你家小姐尚未許了人家,你作為身邊人應當把好關,別害了她。你可明白!”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竟十分嚴厲。
嚇得巧文立即跪在地上,回道:“長公主教訓得是,巧文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那個叫華瑤的到底是外頭習武的人,不懂閨房裏的禮數,你還需多提點她。小姐是你們的,是縱著還是守著,全在你們一念之間。”瑞平長公主也不叫她起身,隻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