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將軍府上一應景色可真是雅致,本世子倒是頭一回來。”殷鴻離左看右看的,真是一副賞景的模樣。
馮清歌即為主家招待,自然不能不回應他而失了禮數。便低頭說道“世子謬讚了,父親節儉,馮府裝飾隻是看的過眼罷了。”
幾人沿著中庭走著,殷鴻離狀似無意地說道“馮小姐的院子想必景致更加清靜,倒不知在何方位?”
巧文驚著抬頭看了看殷鴻離又低下頭不敢作聲。
馮清歌腳步一頓,眉頭微微蹙著“小女住的院子在西北邊,世子難不成有興趣要去小女的院子坐坐?”
“本世子自然有興趣……”殷鴻離笑得輕浮。
馮清歌真真惱怒了,柳葉細眉擰在一起,唇邊笑意已無,眼神清冷地看著眼前的人:“世子當知道男女有別,小女已經作陪許久,尚有女客需陪,還請世子贖罪,小女先行一步。”說完便要走。
折扇橫在馮清歌的身前,殷鴻離笑意不減“馮小姐怎麼急著走呢,本世子不過是玩笑話。”
馮清歌聞言氣勢越發冰冷,大而圓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殷鴻離“京中都傳言定北世子任性妄為,小女今日真是領教了。皇子們定是到了,世子還是早些去前廳吧。”
“不是,馮小姐……”殷鴻離還欲再說,卻見馮清歌已經繞過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吧,本世子去會會這位新入京的三皇子吧。”殷鴻離看著身姿灼灼的馮清歌,嘴邊收了輕浮之意,眉眼些微壓低,暗下眼中浮現的情愫。
馮清歌說不清心底的煩躁,定北世子屢次三番接近她,不知打了什麼主意。
巧文在旁邊輕聲說道“氣死奴婢了,這位世子真是惹人討厭。竟然敢調戲小姐,若是老爺知道,管他什麼世子皇子,都不會放過他!”
“放肆!”馮清歌嗬斥道“巧文,你胡說些什麼!”
“小姐……”巧文從未見過馮清歌如此神態,也知自己言語有失,低下頭不敢作聲。
“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訓起巧文來。”忽見林慈恩踱步至身前,身上衣裳與馮清歌很是相似,隻是馮清歌是銀紅色,而林慈恩的則是水紅色裙裳。
林慈恩見巧文瞧著她瞪大眼睛,便張開雙臂,扯了扯裙裳笑道“巧文可是見我這衣裳與姐姐的相似?”上前一步扯過馮清歌的袖口繼續說道“姐姐這衣裳才是真的好,就這單羅布的料子,馮府也不過得了一匹的賞賜,慈恩真是想都不敢想呢。”
馮清歌扯出袖子,冷冷一笑“妹妹竟然比姐姐還要清楚這料子的貴重,怎麼還扯在手上不鬆手,若是扯壞了,妹妹那可有料子來賠呢?還是說今日胡媽媽在後院幫著祖母招待貴婦,沒功夫提醒著妹妹,這又忘了規矩?”
“你!”林慈恩被她幾句話噎住,不待她再回什麼,馮清歌已領著巧文往前去了。
馮府花園裏擺著數張桌子,四周擺著許多花卉。地方雖不大,但勝在擺設精致。
幾張桌子上已經坐著不少夫人小姐。羅氏身邊的幾位媽媽,正在一邊伺候著。丫頭準備好了熱茶,和點心,倒也井然有序,絲毫不曾怠慢。
清歌上前朝著各位行了禮“小女清歌向各位夫人小姐告罪,家母仍在外迎客,多有怠慢,還請各位原諒。”
一眾夫人連忙笑道“馮家千金快些免禮。”
清歌依言起身,向人群中一掃。馮老夫人陪在次首,主位上坐著一位氣質出眾,衣著華貴的女子。這怕是母親閨中的手帕交——瑞平長公主。
有婦人笑著走過來,拉住清歌的手,往長公主跟前帶去。
“公主剛剛還提到馮小姐,馮小姐可不就在眼前了。”
清歌麵上柔柔一笑“清歌給長公主請安,常聽母親提及與長公主的閨房時光,讓清歌很是羨慕。”
長公主輕柔地撫了撫清歌垂在耳邊的秀發:“本宮上次見你,你還是個不記事的小丫頭呢,一轉眼就這麼大了。這些年,本主不在京城。與你母親也是多年未見。如今倒好,可以時常見到。”說完眼中既含了淚。
瑞平長公主原是嫁往南都王府的。隻上年王爺忽染重病離世,皇上怕長公主睹物思人,才召她回京養著。平日裏大門不出。今日也是因著羅氏,才走一遭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