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墨寒和殷鴻離飲茶聊著些兵法,馮清歌在一旁安靜聽著,偶爾執起白玉杯喝上一口茶。哥哥酷愛兵法她是知曉的,卻見殷鴻離談論起兵法來也是興趣盎然,眼眸裏神采飛揚,倒引她側目。
“墨寒你難得回來,跟本世子去暢春樓喝喝花酒,咱們到那繼續聊!”殷鴻離起身,折扇輕開自帶一股風流之氣,似才想起來馮清歌在,轉過眼笑道,“本世子倒忘了馮小姐也在,若是換身男裝隨我們同去也可。”
馮清歌原當他心中自有丘壑,豈料居然說出這樣無禮的話,臉色不由難看幾分。“世子自便,小女還要去別處逛逛,就不打擾世子喝花酒了。”站起身來又對著馮墨寒說道,“哥哥不是說要給父親挑賀禮嗎?”
殷鴻離笑意深深地看著馮清歌嬌媚的臉頰上隱隱透出一股怒氣。
“世子贖罪,家父生辰,墨寒與妹妹原是約好去挑賀禮的。”馮墨寒本就有些尷尬,聽妹妹問他,趕緊站起身向殷鴻離欠身行了禮。
“噢,挑賀禮本世子最擅長,花酒常喝也是無趣,倒不如陪著馮小姐逛逛。”
馮清歌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世子怎麼行事這般不著調,眼看著他拉著馮墨寒往外走去,繳了繳手中的帕子,無奈跟著。
“馮小姐,若說這京城誰家東西看得上眼,非寶華閣莫屬。”說著,也不管馮清歌是否願意,領著二人便往四方街最東邊走去,行至街尾便是金匾大字“寶華閣”,看著倒是氣派。
店內琳琅滿目的各色首飾珠寶,還有形態各異的裝飾品,璀璨奪目,極是吸引人。
掌櫃地見來了客人,又是京城誰人不知的定北世子,當即迎上去,笑著招呼道:“世子需要看些什麼,老朽給您介紹介紹。”
殷鴻離折扇輕指馮清歌,帶著笑意說道:“掌櫃的問問馮家小姐,本世子不過是陪同。”
“老朽眼拙了,敢問小姐需要什麼?”那掌櫃的也是靈巧,立即便轉過身笑嗬嗬地對著馮清歌問道。
清歌點頭回道:“煩勞掌櫃的,小女想為家父選一件生辰禮品。”
“小姐,這邊請。”掌櫃的領著清歌行至堂中的方桌上。桌上支著一柄似刀非劍的武器,“小姐,您看這個。這是咱們寶華店近日新到的貨品。是從琉球那邊船運過來的。您別看它放在這裏沒什麼傷害力,卻是極為鋒利的。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按說這武器類的不該放在老朽的店裏,隻是您看這刀套上鑲著的寶石,再配上刀柄上的這顆色澤純淨的藍寶石,擺在家中鎮宅也是極為映襯的啊。”
“的確是個好物器,父親定會歡喜的。”馮墨寒湊過去拿在手上一番察看,心上也是喜歡,“妹妹,這物器你若看不上,哥哥可就下手了啊。”
“掌櫃的,這物器可還有一份?”馮清歌知道自家哥哥也是動了心意,若是再有一份便好。
“這……這……”掌櫃的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這物器原是一對,另一柄主家說是要留著把玩的,所以老朽可不好說。”
“既是主家留了,你不如差人問問,能不能一並賣給馮小姐。”殷鴻離邊踱著步子邊說道。
“世子不必如此,小女不能奪人所好。”馮清歌出言阻止。
“請小姐稍等片刻,老朽這就去問。”掌櫃的倒是笑著擺擺手,說完便叫來小廝跑腿問去。
馮墨寒知自家妹妹心意,她是見自己心動了,心裏覺著暖得很。
堂中三人一時無言,隻聽殷鴻離的折扇輕輕敲擊在身側。
片刻,小廝回來手上捧著錦盒,馮清歌一見眼底露了笑意,被一旁站著的殷鴻離看得清楚。
“主家交代了,這一對賣了價格自然不能低了。需得五百兩銀子。”那小廝將盒子放在方桌上,對著掌櫃的說道。
“什麼?五百兩?你沒聽錯?”那掌櫃的驚訝問出口。
“您放心,小的再三問了,的的確確是五百兩。”
馮墨寒預備從袖中淘出銀票,馮清歌更快些地掏出隨身荷包裏的銀票遞過去,“哥哥,既是我先看中的,自然由清歌送給父親和哥哥。怎麼能叫哥哥付錢。”
馮墨寒笑了笑,便不予她爭搶,隻是接過物器細細摸索起來,自家妹妹也不是缺金少銀的,日後再尋了好東西送她也是一樣,這會兒就受了她這番心意吧。
“好了,東西你們待會送去馮府就是,走吧,咱們別處再逛逛吧!”殷鴻離又率先走出去。
馮清歌得了滿意的物器,看著這位世子也顯得順眼了不少,當下也不多說什麼。
待三人出了閣,掌櫃的還在問小廝:“這物器平日裏一把都要賣五百兩,今日主家叫你一對賣五百。你是不是昏頭了?”
“掌櫃的怎麼還不信小的,往日裏送信詢價不都是小的去,小的還能弄錯。”小廝一臉精明,眼神閃了閃,“小的以為主家怕是估到是馮府要買,故意賣低了吧。”
掌櫃的搖了搖頭,歎道:“反正隻要你沒聽錯,老朽沒賣錯,主家怎麼考慮就不是我等能操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