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隻希望清沚配的追魂散有用,讓自己等會兒能跟上一僧一道的蹤跡。
徒淵見甄芙麵帶淺笑,隻能道:“那走吧。”馬車又緩緩行駛了起來,徒淵到底不放心,朝自己身後隱秘地打了個手勢。
隨即,暗中就有人不動聲色地跟上那一僧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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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芙回到家裏,徑直向甄士隱和封氏請了安。之後,她立即才換上夜行衣,快速的辨別著空氣裏細微而獨特的味道,迅速跟上去。
又是破廟,甄芙小心翼翼地移開瓦片,屏息朝下看去。
夕陽餘暉下,跛足道人小心地捧著風月鑒,甄芙能聽到風月鑒裏傳來的聲音:“你們當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般速度,何時才能夠修得大道!”
甄芙隱蔽的掃了眼風月鑒,那風月鑒造型古樸,邪氣也果然縈繞在鏡子上。
癩頭和尚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還請仙子恕罪。絳珠草還淚一事出了變數。”
“能出什麼變數,應付單純的閨閣女子,賈寶玉那樣的足夠了。”
甄芙聞言,心裏驚詫,但仍舊聽著底下人的談話聲。
跛足道人眼裏有些不屑,但立即被他掩住,並無奈道:“據我等了解,那絳珠草現在並未心悅神瑛侍者。不僅如此,她似乎還有些不喜侍者。”
“怎麼可能?”鏡子裏的女聲驚呼。
癩頭和尚歎了口氣:“的確如此,所以絳珠草至今也未曾還過淚。”
“那賈寶玉當真是廢物!軟蛋一個,無甚大用!”甄芙可以見到,風月鑒氣急了一般,在跛足道人手裏微微顫動。
“仙子莫急,他不行不要緊。他家做主的可是那史太君,我已告訴過她一些事,想必她自會謀劃。不過,我覺得讓我擔憂的另有其事。”跛足道人捧著風月鑒沉思道。
癩頭和尚聞言心裏了然,細細思量他們走過的路,對風月鑒道:“我發現,一切變數似乎是開始就有了的。”
“你是說……”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對視一眼。
“怎麼回事?”風月鑒中的女聲問道。
“仙子可還記得那甄士隱之女?”
甄芙聽癩頭和尚突然提到自己,心裏一驚,以為自己隱匿修為的陣法失了笑,這二人發現她也是修真者了。
風月鑒裏的女聲染上了幾分不耐:“我堂堂警幻仙子,怎會記得一個區區凡人。”話音剛落,她似乎想到什麼,立即道:“不對,她是讓你們帶走不成,反而害你們身陷囹圄的那個?”
警幻仙子!甄芙心裏大驚。警幻不是應該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專司司人間之風情月債的嗎?怎的如今會在風月鑒裏?怎麼會是邪修?
“是她。”癩頭和尚想到曾經的狼狽經曆,麵上頗為尷尬。
甄芙聽他們談論自己,壓下心裏紛亂思緒,又添了幾分警惕。
“不知為何,我等謀劃一到她身上必會失敗。如今想來,那定不是巧合。”跛足道人說著,忍不住問警幻:“敢問仙子,那人可是有些來曆?”
甄芙手抓緊了瓦片,仔細地聽著。
“哪裏會有什麼不同?區區凡人罷了,分明是你們辦事不利,還想找些借口。”警幻冷笑道。
“自然有些不同。她與絳珠草有了些淵源,一直阻止她還淚之舉。還有那林海,居然無端端有了法器護身。讓我二人行事失敗。”跛足道人反駁道。
“今後我自會留意些她,再不能讓她壞事。”風月鑒顫了顫。
天色暗了下來,甄芙才輕巧敏捷地從屋頂上翻身而下,匆匆往家裏趕去。
一路疾行,到了自己的院子,甄芙從窗子輕巧的進去。換下衣服,她才喊清阮準備水,好好沐浴了一番。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甄芙躺在床上,心裏才真正平靜了下來。
如今一切似乎都和原著裏都有了不同。甄芙邊揉額角邊想,警幻怎麼會在風月鑒裏?她一個邪修又是怎麼和一僧一道混在一起的。
最讓甄芙想不到的是,他們促成黛玉還淚之舉居然似乎是為了修為。這其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思緒煩亂,甄芙深吸一口氣,壓下種種猜測。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能是思慮過多,不知不覺她竟也慢慢沉浸在睡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