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傑滿腦子想的盡是豔嬌。豔嬌對他,像一個迷,他猜想過她的美貌,一定是絕世美人,否則,師父怎麼會愛她愛的那麼深。猜想過她的舉止,一定是大家閨般。猜想過她的眼神,一定是溫柔多情,讓人一看,就不能自己的那種。猜想過她的神態,一定如出水芙蓉般清純。猜想過她的聲音,一定和風中鈴聲般悅耳。現在,在過一會兒,就要見到她了,所有的猜想,都會得到答案。不管麵前站著的是怎樣一位婦人,他都要親眼看看師父日思夜想的豔嬌。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比如,豔嬌被折磨的形樣憔悴,麵無血色,全身是傷;也想過她憔急的等待著師父的到來。也想過她衣衫破爛的樣子。不管怎麼說,短短幾十米的路,他卻想了很多,似乎,這輩子都沒想過這麼多。
秀雲又何長不是,雖然說,豔嬌關在追魂宮二十多年,她卻從來沒見過豔嬌的真麵目,隻知道師父對這個女人,有一種奇異的感情,及恨,是不忍心傷害。隨著年領的增長,慚慚了解到那是一份什麼樣的感情。從兒,也可憐起師父和豔嬌來。一直一來,猜想著豔嬌的容顏,猜想著古風的性恪。聽師父說,他是一個十足的大壞蛋,因為他,師父才立下規定,凡是追魂宮宮主,都不能嫁人。她想,一定是那個大惡人,傷透了師父的心,才是師父立下這樣古怪規定。但是,每逢月圓之夜,她都能聽到那個可憐女人所吹的笛子聲,那聲音如泣如訴,似乎是對遠方愛人的呼喚,又似乎是等待愛人的歸來。這笛聲是秀雲不禁猜想起豔嬌的心情。什麼樣的心情,才吹湊出這樣的笛聲?多少個月圓之夜,順著笛聲,任由心中的衝動帶領她來到井邊。很想伸手,打開井蓋,看看井裏關的那個女人。伸出的手一遍遍縮回來,她承擔不起打開井蓋的後果(後果是指師父回懲罰她,再者就是,豔嬌在她心裏,是會飛的妖精中,似乎,隻要一打開井蓋,她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每次,都是站在井口邊,細聽著她的笛聲,至到她不吹了為止。現在,師父及將親手打開井蓋,心中迷霧也及將打開。
鳳娘心裏和他們一樣亂,一樣不能平靜。她不知道,打開井蓋後,應該怎麼對豔嬌說古風的事。是告訴她,還是隱瞞真相。不管怎麼樣,對她,都是一件慘酷的事。一邊想一邊向前走著,短短的十幾米路走起來想當艱難,因為三個人都不知道打開井蓋後的場景,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二十年來,鳳娘往返在這條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卻從來沒想今天這麼長,這麼難走過。也許是出自內心的恐懼,也許是別的原因,總而言之,他們都走的很慢,很慢。就算再慢,也總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刻。看著前麵的井口,再回過頭來看看林世傑,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天空,長歎道:“古風,世傑幫你完成心願了。”說這句話時,是什麼心情,連她自已也分辨不出來。
林世傑和秀雲都站主腳步,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全看向鳳娘。鳳娘複雜的表情背後,隱藏這什麼哪,沒人知道。風徐徐吹起,把眾人迷亂的心情吹的更亂,更沒有頭緒。鳳娘向前跨一步,伸手,抓起地上幾百斤重的鐵鏈用力一拉,隻聽一聲巨響,接著,井蓋被鳳娘擔起。她習慣性的把井蓋放下。
林世傑不解的看著她,再看看井口,萬萬沒想到,她會把豔嬌關在這種地方。
井蓋開啟的那一刻,秀雲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沒想到,就這樣見到了豔嬌。
靜坐在井下的豔嬌,麵前一盞黃昏的油燈,陪她度過了二十多年、井下枯乏的生活。井蓋提起,月光和冷風一齊撒盡來。她頭也沒抬,習慣的性,就像對老朋友似的說道:“鳳娘,你來了。”看不出任何敵意。善良的她,接受了鳳娘,就像鳳娘接受了她一樣。鳳娘也習慣的回答道:“我來了。”說著,輕輕扶下身,看著燈光下,安靜的豔嬌。
林世傑邁大步,急切的來到井邊,向井下看去,看到的,是一身穿黃色長衫,頭戴百步搖(百步搖是一種頭飾,古代婦女帶在頭上,走路時,在頭上不斷搖拽著,很是好看,故此得名百步搖。)一頭青絲,夾雜著斑斑白發,挽在腦後。女人安靜,高貴的背景看不出是被囚者,更像一位命遠的主宰“豔嬌,她就是豔嬌。”在內心深處狂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