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蕙兄妹同樣隻覺得渾身冰冷,他們從未如此真切地體會過他們這個病弱涼薄不服管教的幺妹竟真的是這樣心狠手辣到暴虐。
妉塵於半夜買通看守進入天牢這樣的事自然逃不過景武帝的監視,在景武帝聽到探子回報天牢裏發生的事情時,當然,探子打探到的是妉塵願意讓景武帝知道的事。景武帝隻是隨意一笑就丟在了一邊。因為在他看來,不管是害得妉塵身染寒疾重傷不治的王秀貞,還是差點害死妉塵卻不甚害死了柳雲的王秀賢,抑或在生意場上三番五次用卑劣手段對付妉塵的王寧宇,妉塵無論是放一把火燒死了王秀賢連帶著燒死了王蘭,再去牢裏打王寧宇一頓再喂點劇毒,都是在正常不過的報複手段,若換做是他,定是要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而被妉塵救出來的王寧宇,則是當夜就被妉塵安排在銅雀樓住下,跟夜和星還是同住在後院的西廂房,妉塵隻是囑咐他教二人一些行商坐賈該知道的事情就消失地無影無蹤,直到王鄂兩家被執行死刑這日才出現,將王寧宇一並帶到刑場,遠遠地看兩家人被執行斬首。
“王寧宇已經死了。”妉塵撩起窗簾,望著刑場上觸目驚心的紅,平靜地說到。
“什麼?”王寧宇顯然不明白妉塵怎麼忽然這麼冒出一句。
妉塵回過頭,認真地看著王寧宇,重複了一遍,外加解釋道:“我帶你來,是讓你看王寧宇被砍頭的,從此以後,王寧宇就死了。從這一刻起,你是重,和星、夜一樣,是我的下屬,隻聽命於我。”
王寧宇愣了一會兒,收回仇視的目光不再看著妉塵,亦沒有看窗外刑場上血腥的一幕幕,有些迷惘有些心虛地低頭看著馬車中間黃花梨木的矮幾,低語:“我知道,從我跟你出天牢的那天,王寧宇就死了。”
“你知道,但是你不明白也不適應,在你心裏骨子裏,你還把自己當成是千般風流萬人追求的王家大公子,我不需要自命不凡的公子,我需要的是替我做事的能人,若你不能適應現在的身份對我來說,我所做的一切成了枉然。”妉塵卻是直視王寧宇,逼迫王寧宇麵對現實。
王寧宇錯愕地抬起頭,看著妉塵明亮的雙眼,嚴肅的表情,卻是說不出話。
妉塵其實心裏明白,要王寧宇這樣一個做慣了人上人的人一下子變成一個需要服從聽命於人的下屬,變得見不得光,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但他必須做到,她慕容妉塵不需要公子哥,不需要對她來說無用的人。“我讓你盡快教會星和夜看賬做賬管生意,我也希望你盡快從他們身上學會怎麼做一個合格的下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讓我失望。”妉塵也知道,王寧宇跟她一樣,是個驕傲聰明的人,這樣的人,事情不需要說的太透徹,點到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