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位公子小姐平日裏皆是嬌生慣養,哪吃過這樣的苦,幾日的牢獄之災,被困在不見天日分不清晝夜的牢房裏,沒有錦衣華服,沒有舒適的床鋪被褥,在稻草上和老鼠跳蚤睡在一起,尤其是在夏天,吃的是餿飯,沒得洗澡渾身臭烘烘的黏膩膩的,早就已經受不住了。見妉塵施施然地進來,慕容妉蕙最先撲過來,要不是有木欄攔著,估計就要直接撲到妉塵身上了,“慕容妉塵,是父親和祖母讓你來接我們回府的是不是?快,快讓這些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放我出去。”
妉塵倒是不知道慕容妉蕙和慕容蔚也被關起來了,慕容執和老夫人也從未提起過,好像從這兄妹倆搬到王家暫住,國公府就沒這嫡子嫡女一樣。想到這裏,妉塵不由覺得有些心涼,隻是她是決計不會爛好心到救這對曾想陷她於死地的兄妹的。
其實這倒是妉塵將慕容執和老夫人想的太過無情了,老夫人雖不待見王秀貞,慕容執雖對王秀貞失望厭惡,但慕容蔚和慕容妉蕙究竟是慕容家的長子嫡孫,他們也曾捧在手裏疼了這麼些年,隻是慕容執先是被軟禁,後又直接稱病在家,實在不方便出來走動,救他的這一雙兒女出獄。偏生負責捉拿王鄂兩家族人的官員好似故意一般,明明核查了兩家的人員名單,知道兩人不是王家族人,卻還將人關在牢裏,沒有半點要釋放的意思。慕容執也隻能委托朝中好友和幕僚,隻是眼下景武帝對他的態度不清不楚,多數人都是尋了借口委婉拒絕,故慕容蔚兄妹才會還被關在獄中。
妉塵沒有搭理欣喜萬分的慕容妉蕙和同樣眼中含著光芒的慕容蔚,隻是用眼神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慕容妉蕙迫不及待地就要衝出來,卻被獄卒攔在門口,獄卒本見慕容妉蕙似乎與妉塵相識的樣子,不敢無禮,但見妉塵眉頭微蹙,好像很不待見慕容妉蕙的樣子,便板起獄卒的架勢,將慕容妉蕙猛地推到一邊,“哪裏不識好歹的東西,一邊去。”
慕容妉蕙一個踉蹌摔倒在慕容蔚的懷裏,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妉塵,“你不是來救我們出去的?你,那你來做什麼?”
妉塵淡淡地掃了慕容妉蕙一眼,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心思關心她來做什麼,真是蠢的可以。“把人帶出來。”妉塵沒有回答慕容妉蕙,隻是吩咐獄卒道。
在慕容蔚兄妹和王寧月詫異目光的注視下,獄卒押著王寧宇出了牢門,王寧宇心中亦是十分驚詫,他也以為妉塵是奉了慕容執或老夫人的意思來接慕容蔚兄妹出去的,不成想妉塵要見的人居然是他。
“走罷,王公子,咱們好好聊聊?”妉塵嫣然一笑,如花笑靨綻放在昏暗的牢房裏,王寧宇隻覺得這樣的笑,如同天生帶毒的罌粟,愈鮮豔卻愈叫人覺得心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