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逆是大罪,依大周的律法是要株連九族的,奈何這九族中還包括了景武帝和他的兒女,說是不株連,但汴京城中的王家和鄂家所有的直係旁係全部被牽連,直係皆斬首示眾,旁係男子發配邊疆,女子打入賤籍為奴為婢為娼,在景武帝以雷霆手段肅清後宮和朝廷中兩家的所有黨羽之後,也就是兩家聯手逼宮的半個月後,景武帝正式下旨,三日後將逆賊全部處斬。
因景武帝有令,不必素綾遮圍,當讓天下百姓知曉謀逆者下場。行刑這日,烈日驕陽也沒有阻擋住湧動的人流,不知情的外來者瞧見還以為是什麼盛事,卻不知看熱鬧的為了看熱鬧,而百姓大多都是人雲亦雲,當有人以正義淩然的身份說這些人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時,百姓便覺得這些人真是該死,一邊看著人頭到處亂滾,殷紅的鮮血從行刑台上淌下一邊還拍手叫好。
離擁擠的人群較遠,街角的陰涼處,一輛外麵看著普通,裏麵裝飾華麗的馬車停著,車門打開,琉璃珠子串成的簾子卻垂著,馬車內坐著的,一個是表情閑適,好似沒受半點流言影響的妉塵,而一個男子卻是本該在行刑台上執行斬首的王寧宇。
縱然王寧宇不是個良善之輩,但眼睜睜地看著他王家之人如同螻蟻一樣,一個個卑微地跪在斬頭台上,嚎哭哀求皆不得用,還是一個個被砍了腦袋,刺目的鮮血浸透劊子手的衣衫,屍體被隨意扔在地上,橫七豎八,頭顱還不時滾落到圍觀的人群中,被一腳踢回行刑台上,而這些人中有他的弟妹叔伯。如此慘烈的情形,讓王寧宇一張臉比妉塵還蒼白,幾近透明,雙手握拳,卻還止不住渾身發抖,用赤紅的雙目瞪著妉塵,“你救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來看王家所有人斬首?”王寧宇一手指著馬車外。
妉塵一揮手,充當車夫的趙憲便將車門關上了,妉塵這才道:“自然,你要看鄂家的人我也不攔著你,其實這麼多人,我也分不清哪些是王家的,哪些是鄂家的。”
妉塵輕描淡寫的話很是刺激到王寧宇,王寧宇想站起來,隻是馬車空間太小不允許,他隻能憤恨地瞪著妉塵,用蒼白無力的語言攻擊威脅妉塵,“慕容妉塵,你簡直變態!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長清就坐在妉塵身旁,斜睨了王寧宇一眼,淡淡道。
王寧宇簡直要氣炸了,可是妉塵雖救他出來,卻給他下了不知什麼藥,他雖行動不成問題,卻軟手軟腳,連婦孺都打不過,更不要說妉塵身邊都是高手了。
十天前,京城和朝廷還處於動蕩中,李清芷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妉塵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以要帶蘇虔回國公府給慕容執治傷為由出了宮。而出宮的當天夜裏,妉塵就動用蘇家和百草堂的勢力,在半夜時進了關押王家的天牢,彼時,王寧宇、王寧月、住在王家的慕容妉蕙和慕容蔚被關在一個牢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