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塵的轎子停在街道的拐角處,掀轎簾,能看到不遠處騎在馬上,一身勁裝的王寧宇,王寧宇卻沒有注意到身邊不遠處,毫不起眼的小轎。
妉塵將窗簾揭開一個角,輕聲問站在轎子旁的少清,“怎麼樣了?”
少清壓低了聲音,回到:“人群已經湧進去了,隻怕現在已經開始砸了。”
妉塵沒有一點驚訝,更沒有著急慌張,反而淡淡一笑,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京兆尹呢?再不來,待會兒人都逃走了,看他抓誰交差。”
少清直起身子向後方望了望,才重新彎腰湊近窗簾,道:“小姐放心,京兆尹已經帶人趕到了,就在咱們後麵不遠處,正跑過來呢。”
妉塵失笑,趙憲時間控製得真是精確,現在這個時候,不早不晚,剛剛好!“咱們往邊上挪挪,給成大人讓路。”妉塵說完便放下窗簾,安坐在轎子裏,眼角有寒光溢出。
京兆尹帶來的官差不在少數,跟擁擠在瓷器鋪子門口的人一比卻就顯得勢單力薄了。好在這些人大多是普通民眾,對衙門裏穿官服的人有種天生的畏懼,見衙役官差們帶著家夥衝過來,紛紛四散逃逸,隻片刻,擁擠的街道就變得空空蕩蕩。方才進到鋪子裏麵的人就沒這麼好運氣可以逃掉了,被官差們堵在屋子裏,幾個出口皆被守住,無路可逃便隻能束手就擒了。當然,這是指那些受蠱惑或受利益蒙蔽的人,王家的人見情勢不對,立馬翻牆的翻牆,過招的過招,都趁亂逃了出去,被官差抓到了隻有十之一二。縱使這樣,官差們一共還是抓了廿九人。
王寧宇在聽到身後有動靜時便直覺不妙,等看到京兆尹同自己一樣騎著馬,身邊跟著兩隊官差時,瞳孔劇烈收縮,他是跟京兆尹商定了抓捕聚眾鬧事者的時間,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王家的人和被他買通的人還在鋪子裏,倒是被蠱惑來的民眾還在街上,沒幾個人進了鋪子。雖然沒有做官,但王家嫡長子的身份已足夠他在京城裏橫行,哪怕是見到京兆尹,王寧宇也沒有要下馬行禮的自覺,反而不悅地蹙起眉頭,“成大人,我跟你講的時間不是現在!”
京兆尹冷哼一聲:“本官不知道王大公子在說什麼!本官接到報案,說西街有人聚眾鬧事便帶人趕過來,難道還要跟王大公子商量?”
王寧宇本是個冷靜的人,隻是今早被主要鋪子全被燒的消息刺激很了,此刻聽到京兆尹這般說話,頓時火冒三丈,“成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受了錢財,轉眼不認人?成大人是覺得王某好欺負,還是王家好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