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塵,一定是你!好好好,你好!”王寧宇猛然轉身將方才倚著的桌案掀翻,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外,怒發衝冠地磨牙,再看向弓腰站在一旁的仆從時,雙眼赤紅,似能滴下血來,“你去,將所有人聚集,把慕容妉塵的鋪子、酒樓、綢緞莊都給我砸!一隻酒樽、一匹布都不許放過!”
妉塵的繡樓裏,地龍燒得暖暖和和,一同在堂屋吃早飯的慕容妉芯和慕容茁臉紅彤彤的,鼻尖都有一層密密的小汗珠,可見是熱,隻有妉塵尤覺不夠,懷裏還抱著個湯婆子。
坐在西麵的蕭掌櫃顯然不適用和主子們一起用餐,束手束腳,隻就著麵前的一小碟醬黃瓜猛灌碗裏的雞汁小米粥。不知是熱還是緊張,額頭上竟有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待放下手中的碗,才發現小姐少爺連著站著伺候的丫鬟們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寫滿了驚訝,眼底卻有藏不住的笑意。蕭掌櫃起來站到一邊,用袖子擦了擦汗,嘿嘿傻笑了兩聲:“小姐,二少爺,你們慢慢吃,我,我我,我還是先回鋪子看看。”
妉塵夾了一筷涼拌蘿卜絲,微抬頭看向蕭掌櫃,道:“蕭掌櫃,你多久沒回家了?”
蕭掌櫃一怔,心中尋思,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要辭了他嗎?雖這樣想,卻還是笑著答道:“回小姐,小姐八月份的時候給了小人五天假,讓小人回家與家人團圓。”
妉塵淺淺一笑:“那就再給你三天的假,現在就回家罷,三天後得馬上回來,估計那時候還得辛苦掌櫃,好好忙綠一番了。”
蕭掌櫃糊塗了,卻還是一臉堅定地望著妉塵,道:“小姐,你不是說今天咱們的鋪子會出大事嗎?我還是留下來和小姐一起守著鋪子。”
“誰說我要守著鋪子的?”妉塵嘴角輕揚,眼中光彩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映襯的蒼白小臉也有了些許明媚。
這下所有人都糊塗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妉塵,紛紛思索妉塵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蕭掌櫃眼珠子左右一轉,記起昨天夜裏,妉塵趁著那群人也去了王家鋪子那兒救火,將彩瓷鋪子裏所有的瓷器都存放到了地窖裏,貨架換上的皆是殘次品,難道小姐……笑掌櫃眼前一亮,明白了妉塵的意圖,“多謝小姐,小人這就先回家了。”
妉塵目送蕭掌櫃離開後,調頭對慕容茁道:“二哥,今日你也不用去酒樓了,就在書房教妉芯算賬罷。”
慕容茁昨夜原本打算宿在銅雀樓,天都黑了,卻還是被長清叫回了府,而長清卻留在了酒樓。今早他來妉塵這兒,妉塵難得起了大早,備了豐盛的早膳,但是一直守在繡樓院外的趙憲和護衛卻一並不見了。雖然不知道妉塵一係列動作是要做什麼,直覺卻告訴他,既然妉塵不想說,他照做就行了。因為,動靜大的事,早晚會傳遍京城,他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