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廝到底做了什麼。”雪清寒站在床邊,俯身察看帝俊的麵色,隻見紅中帶了一抹詭異的紫,唇角勾起一絲幸災樂禍。
悠魚搖搖頭,揮動手中的翡翠小瓶,麵上帶了幾分無奈道:“剛剛添了一口後,便看著不太正常了。”
雪清寒拔開瓶塞輕輕一嗅,麵色突然間變得十分古怪,用種極度鄙視的目光了瞪了瞪還縮在床上發抖的帝俊。
“碧落黃泉乃聚魂引魄的聖藥,也有在那方麵不舉的男人將之當做補品來吃,但隻針對魔族男子才有效,這蠢蛋是仙界血統,吃了當然會出事。”
“誰,誰說隻有不舉的人,才吃——”帝俊神智恍惚中聽見他這一番話,氣的五髒六腑都劇烈的抽搐起來,一邊咬牙狠狠道。
“可有性命之虞?”見帝俊掙紮著要起來,她回身一掌將他劈回到床上,又念了個訣,用被子將他包了個嚴嚴實實。
雪清寒眼中劃過一抹笑意,即刻便正色道:“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受涼的話,就保不準了,最好讓他在被子裏裹一晚上,再用炭火烤著發一發汗,將藥力排出體外就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畢竟是仙族太子,若死在我這裏可就麻煩了。”她語氣中帶了絲漫不經意,側頭看了眼那滿臉紅腫,此刻正用一雙水眸幽怨望著自己的帝俊,禁不住微微一笑。
雪清寒走至門外,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朝室內擠眉弄眼道:“那家夥對你倒是一片癡心,隻不過,實在太蠢笨了些。”
“我有分寸的。”對上雪清寒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
“既如此,那我便走了。”他衝悠魚點頭一笑,末了又刻意放高了音調衝裏麵道:“看著還是個有料的,沒想卻是個繡花枕頭。”
內室傳來‘砰’的一聲,悠魚探身進去,便見帝俊已連人帶被子都摔在了地上,正呲牙咧嘴的瞪著雪清寒離去的背影。
她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走進去將咒法解開,又難得體貼的將他扶到床上躺好。
帝俊的麵色便突然間蕩漾起來,一把捉住她的手,動情道:“我就知道你剛才並非真心說那些話,小魚,我不怕死,就怕你還跟上古的時候一樣,兩隻眼睛總也看不到我。”
“明日,我打算去趟無頭城,你身體若好轉了,便與我一道去吧。”她語氣淡淡的,招來雷靈,在房中生了一堆火,便起身離去。
帝俊直覺便要追去,但轉念一想,趕緊又重新回到被子裏躺好,渾身都縮成一團。
過了一會兒,房中便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悠魚離開房間後,沒走兩步,便被人攔住。
隻見那張平素總漫布著清冷自持氣息的臉上,平添了幾許憔悴,且隱隱透露出一種難言的悲傷情緒。
因為消瘦,部輪廓變得更加棱角分明,此刻他目光沉沉的朝她壓下,一瞬間,屋內氣壓仿似被降低到冰點。
一雙墨瞳中像是隱藏著狂風暴雪,即將席卷而來,但當她真正定睛看去,其中又仿似什麼也沒有,唯剩下一片沉寂的空曠。
看不懂這樣的他,她也不欲去懂,隻作出一副生疏的樣子道:“幽冥閣隻收濁氣已清的魔物,我可以保證,隻要是幽冥閣的人,都不會做為禍蒼生的事,如此,上神你也可以放心的帶著夫人回神界去了吧。”
“我不在意這個!”他眉頭緊緊擰著,突然一手掰住她的肩,整個人迫近了她的身軀。
他嗓音中摻雜有一絲低啞,悠魚抬首望去,隻見他整個眼圈周圍都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那隻過度消瘦的手握在她肩上時,幾乎可以感覺到骨骼在磕人。
“你這是做什麼。”她眼中劃過一抹嫌惡,揮開了他的手,後退一步與他隔開距離。
墨君整個人似微微顫抖了下,突然深吸了口氣,望著悠魚一字一句道:“孩子,是怎麼回事。”
“早已沒有什麼孩子,即便曾經有過,也跟你毫無關聯。”她冷言冷語,似絲毫不給他留有餘地,轉過身接著道:“墨君已有妻室,還請自重。”
“你不說是不是——”他就像根本沒聽到她的第二句話,眼中怒氣刹那間噴薄而出,整個人再次壓倒過來,即便她現在的身形已長高了許多,卻仍隻到他的肩膀位置。
這種深重的壓迫感,激起了她心中十分的不悅。
腳下微微一頓,便招來一道天雷朝他劈過去,誰知墨君的反應更快一步,一把拉起她飛躍而起。
“難道,你就沒有新的招數了。”落地時,她已被個散發出凜冽寒氣的懷抱緊緊抱住,而那人的語氣裏則更帶上了幾分陰冷:“我問你,孩子,是怎麼回事。”
“還未成形,便已經魂飛魄散。”她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平靜,想著要徹底的擺脫他,過自己的平靜日子。
但可惡的是,此刻竟掙不脫那雙鉗製著自己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