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第一莊(下)(2 / 3)

滅雪臉色微變,口中半信半疑道:“陰陽造化,勢分太極!”

當滅雪話音剛落,隻見紅玉將玉杯拿在手中,輕輕一咂,便道:“還給你!”紅玉的招式輕柔至極,加之兩隻寬袖飄逸似仙,滅雪竟然未瞧出她此刻到底是用手還是用袖口將玉杯丟回。招式雖輕,去勢卻急,眨眼間,玉杯已到眼前。滅雪似是沒有想到玉杯如來的如此之急,是以他根本還未出手。要知很多事情機會隻有一次,此刻滅雪隻有一次機會,但他卻錯過了這次機會!玉杯已從他肩頭掠過。

玉杯眼見就欲從滅雪背後落入海裏,卻不料它竟似長了眼睛一般,空中繞了一個圓弧,便又從滅雪肩膀折回。這一驚讓何怡瞧的目瞪口呆,拍了兩掌卻忘了喝彩,或許此刻因她已不知用何言詞來形容這個中妙處。滅雪忽然拔腿而起,雙足輕點甲板,卻不帶任何聲響。滅雪所奔之處便是紅玉站立之所,或許他早已猜到這玉杯勢必轉回,是以此刻方才動手。可惜他隻猜對了一半,玉杯的確向紅玉之處折回,在空中繞了一個半圓,隻是一到紅玉之處,竟直直向外飛去,去勢比來勢更為猛烈。何怡未曾看見紅玉動手,隻是瞧見玉杯回到之時紅玉衣袖輕輕翻飛而起,並無異樣。玉杯已穿過船舷,落向海裏。滅雪似乎也未料到此中變化,本欲在紅玉之側拿到玉杯,卻不料還有後招。

這隻羊脂玉杯已伴滅雪數年,也算得半個朋友,他何能忍?眼見玉杯與自己片刻之間就要別離,此一別離或許再無相見之期。就算何怡心中,也好不為他可惜。

風在吹,月兒的光亮依舊迷蒙,但見滅雪的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向船外飛出。月色之下,卻不知何時凝結了一片薄霧,滅雪衣袂帶風,那陣薄霧便似偏偏飛雪與之共舞。如此壯麗之景,又是如此淒清之景!何怡不覺“啊”的驚呼出來。也不知她是在為滅雪擔心,還是因見這奇景而驚異。

何怡與紅玉早已走向滅雪飛身離船之處向外瞧去,隻見一團白影如暴風驟雨直直向海裏鑽去。紅玉輕輕一歎,麵上似乎出現了一股惋惜之色。何怡的心情更是複雜非常,她既不相信這玉杯世界有人能接住,更想滅雪能夠將玉杯尋回,她的心不禁亂跳,臉上更是陣青陣白。

曾經有個滅雪的仇人說過:“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這小子!”難倒滅雪這次真的要栽了跟頭在這?隻怕他那仇人此刻的心情,是既歡喜,又可恨。可恨的地方卻因這個跟頭不是他親手讓滅雪栽下去的。

遠處的海麵,依稀可以看見滅雪的身影。他躺在了海麵之上,仰望著天,似乎像是要在海麵上睡覺一般。不過此刻的海水早已冰冰冷冷,睡覺起來未必如意。滅雪倒了下去,雖然仰著倒了下去,終歸還是倒下去了。江湖中人,若是倒了下去,便意味著失敗。難道滅雪已經放棄,或者玉杯此刻已落入海中?但見滅雪已躺在海麵已有片刻,忽然翻身而起,一足點水,水波不揚,燕子三抄水,便翩翩落在甲板上。何怡本想滅雪衣服必被海水浸濕,哪知伸手在滅雪背上一摸,卻未帶半點水漬,心中不知為何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歡喜,似乎心扉大開,無比舒暢,也不知為何。

紅玉瞧了瞧滅雪,麵上的表情也是難以捉摸,瞬息千變。

滅雪沉吟半響,麵色如土,忽抬頭歎道:“南宮世家的手法果然神奇,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