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隻想擺爛的李和同最終還是結束了自己的“病假”。

這其中的緣由,一方麵是李必忠催得太緊。

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每日都會到李和同的房門前,苦口婆心地勸說。

他那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憂慮與焦急,眼神中透露出對李家未來的深深擔憂。

“少爺啊,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咱們李家世代清白,好不容易有了您如今這官職,您可不能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啊!”

李必忠的聲音略帶沙啞,卻飽含著堅定。

李和同每次聽到這些話,心中都難免有些煩躁。

但看著李必忠那日漸憔悴的麵容,那因為操心而新增的白發,他又實在不忍心再讓這位忠心的老管家繼續如此憂心忡忡。

李必忠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將李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和同的身上。

另一方麵,自從李必忠來過後,竹筠一到入夜就跑,這讓李和同失去了重要的娛樂活動。

曾經,每到夜晚,竹筠都會陪伴在李和同的身旁,她的歡聲笑語和溫柔體貼,讓李和同的夜晚充滿了溫馨與快樂。

可如今,一到夜幕降臨,竹筠就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匆匆離去。

李和同多次試圖挽留,卻都無濟於事。

他隻能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獨自對著燭光發呆,心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

“這究竟是怎麼了?連竹筠都這般躲著我。”

李和同暗自歎氣,心中的不滿漸漸堆積,但又無處發泄。

雖然“病假”結束了,但李和同還沒想好工作從哪裏開始。

他把從翰林院下派來之前發的《縣令到任須知》看了好幾遍,那泛黃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一群小蟲子在眼前亂爬,讓他看得眼花繚亂,頭腦發脹。

他皺著眉頭,不停地翻動著書頁,嘴裏嘟囔著:“這都是些什麼呀?

七成篇幅都是統計工作,簡直繁瑣至極!

整天做這些統計工作,縣怎麼能發展好?”

他把書扔在桌上,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李和同心裏清楚,畢竟知縣的職責重大,相當於現代多種職務的綜合體,要管的事情多如牛毛,豈能被這些死板的條條框框束縛住手腳。

可他又感到一片迷茫,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李和同原本隻想摸魚,等嚴黨倒台就溜之大吉,可現在既然被逼著幹活,他索性決定好好幹一番,爭取讓順德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拚一把吧!”

李和同暗暗下定決心,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不過在做事之前,他要先摸底,不是那種簡單的數據摸底,而是政治摸底。

考慮到蘇振邦這個地頭蛇,他深知順德的政治環境複雜。

李和同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陷入了沉思。

“這蘇振邦在順德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不可小覷。

但我就不信,我還鬥不過他!”

李和同自言自語道。

李和同心情放鬆,他認為蘇振邦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蘇振邦沒什麼城府,不過是欺負我年輕罷了,若是換個有經驗的人,他斷然不敢如此囂張。”

李和同暗自思忖著。

他想起蘇振邦那虛偽的笑容和諂媚的話語,心中就湧起一陣厭惡。

“這種人,隻懂得耍些小聰明,成不了大氣候。”

接著,他開始仔細研究縣衙的情況。

縣衙相當於李和同“家”的前廳,是占地極廣的綜合一體化政務主體建築。

當他第一次踏入縣衙的時候,就被那宏偉的氣勢所震撼。

前後約一百八十米,東西約一百二十米,占地兩萬多平米,屋舍兩百三十多間。

高大的院牆環繞著整個縣衙,朱紅色的大門威嚴莊重,門口的石獅子威風凜凜。

縣衙分前衙後宅,中間以宅門為分線,後宅是李和同住的地方,前衙是辦公之所。

後宅寧靜清幽,綠樹成蔭,小徑通幽,有著幾分江南園林的韻味。

而前衙則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正對著宅門是衙門大堂,那寬敞的大堂莊嚴肅穆,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大堂上方高懸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公正廉明”四個大字,陽光照在上麵,金光閃閃。

大堂內,公案整齊排列,兩側的兵器架上擺滿了各種兵器,寒光閃閃。

大堂左右是讚政廳,這裏是官員們商議政事的地方,牆上掛滿了地圖和規章製度。

出正堂左右有皂房,皂房裏的衙役們時刻準備著聽從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