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將!他用的居然是邪劍幹將?!契機?一線契機值得用命去換?唉,看來太子的計劃確實是不可能成功的。
秦舞陽的思維飛速的旋轉著,太多的謎,太多的不可思議!刺秦!刺秦!刺秦!引路人!引路人!引路人!荊軻為了刺秦可以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應該幫他的!你該幫他的!該幫他的!
秦舞陽越想腦子越沉,終於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對不起舞陽,我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但是我實在是別無人選了。對不起!”
戈壁的溫差實在太大,幾個時辰前還需要以火取暖,可這會卻是酷熱難忍了。這種不毛之地,恐怕隻有沙棘才能在這種鬼地存活並開出烈豔的花。遇強則強,本是萬物的天性,隻是多數的生物在舒適的環境下退化了這種天性。
“我們再往北繞一繞,前麵就是趙國的代郡,千萬不可讓趙國的殘兵發現我們!”秦舞陽踏在禮車上命令到。
“舞陽,昨夜睡得可好?”荊軻騎著棗紅馬靠了過來,他的雙腿無力的夾著馬背,似乎很艱難的才能平衡身形,一夜間,他似乎衰弱了千倍。
“還好,還好,就是這戈壁的風沙有些不習慣!”秦舞陽睜著眼睛說瞎話,其實,他也很想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為何自己會忽然昏睡過去?為何自己一覺醒來卻又在自己的帳篷中?難道是一個夢?
“荊先生,您的劍呢?”秦舞陽發現荊軻腰間空空如也,不禁問到。
“棄了!”荊軻笑著拍了拍袖子裏卷起的督亢地圖,“以後我用的就是它了!”
秦舞陽幹癟的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地圖裏卷著的是什麼,一個劍客放棄了相依為命的劍,這意味著退出,永遠的退出。
“話說您那把究竟是什麼劍?”
“幹將劍!”
“邪劍幹將?”秦舞陽故作吃驚。
“沒什麼邪不邪的,劍有靈性,但無善惡,是非與否隻在於持劍者之心,不過使用幹將這把劍付出的代價會稍大一些。”
“什麼代價?”
“命!持劍者的命!”荊軻頓了頓,又道:
“傳說,楚人為楚王鑄劍,三年隻鑄雌雄兩把,雄劍曰幹將,雌劍曰莫邪。
楚王埋怨楚人延誤了工期,想殺他。楚人便分開雙劍,以雄劍幹將交給妻子,隻帶雌劍去見楚王。果然,楚王借驗劍不滿為由殺了他。
後來,楚人的妻子產下一子,起名為赤。赤欲為父報仇,取幹將,直闖楚宮。不料,楚王有莫邪庇護,刺殺不成,反被莫邪所傷。
赤於是逃入山中,偶遇一俠士,俠士對他說:‘不如把你的頭給我,我為你報仇,怎樣?’赤答:‘可以!’於是,拔劍自刎。
俠士帶赤的頭顱去見楚王,楚王很高心,命人以沸水煮去煮那頭。沸水三日不止,而赤的頭顱卻沒有一絲被煮爛的跡象。
楚王大驚,遂問俠士。士答道:‘這是因為赤心中有怨氣,你怒視一眼把它趕走便可化解了。’
楚王聽從了,於是走向赤的頭,怒視一眼,忽然,赤也怒瞪了一眼,嚇退楚王。而這時,俠士拔劍出鞘,乘機斬下楚王頭顱。
赤見楚王已死,遂閉眼。這時楚王的護衛也從驚嚇中回過了神,揮戟而上,但那俠士卻不閃不躲,化為一柄長劍。
而此劍便是幹將。”
秦舞陽聽罷,麵色驟變,聯想到昨夜荊軻以血祭劍的情形,不禁身形一震,“難道先生是也以命交付幹將了?此乃怪力亂神之說,不可信!”
荊軻哈哈大笑,道:“若隻是傳聞,你又為何如此激動?”
秦舞陽一時語塞。
“莫急!”荊軻拍了拍秦舞陽的肩膀,歎息道:“我倒也想幹將收去我的命,可是它卻不肯要。可見我們要做的事,它也覺得難啊!”
秦舞陽不語,此時的他已無昨日之雄心,技如荊軻又如何?還不也是搖頭歎息?天下之大怕是尋不出什麼良謀妙策了!
“先生,我想通了,我答應你!”
荊軻一陣沉默,似乎早已料到,前方是黃沙漫漫,荊棘叢生,把天下蒼生的希望托付給這個年輕人究竟是否可靠?但這一場生死賭局不把重注押在此人身上又可以押在誰身上呢?
“大人你看!”一名士兵的叫喊打斷了荊軻最後的猶慮,“沙蟒!是沙蟒!”
黃塵滾滾,砂石漫天,一條蟄伏已久的巨蟒平地而起,猛烈的陽光射穿了飛揚的沙塵,卻射不穿巨蟒兵甲般的黑鱗,血信探日,吞噬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