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屋內,屋子分為內外四間,鷹飛揚走入內間推開窗子,天盡處幾隻大鳥振翅高飛,水中遊魚陣陣,一個人看了一會兒,河邊來了幾個人,當頭的兩個叫會子當然是黃大虎與吳大用了,後麵的兩個人身著火紅的上衣,身體魁梧健壯,想來一定是長風堂的人到了。鷹飛揚衝遊秋興笑笑:“七叔,他們到了!”與遊秋興並肩迎接。四人走到二人身前,鷹飛揚一抱拳:“後學晚輩,鷹飛揚見過黃會主,吳長老,火堂主,火二俠!”黃大虎哈哈大笑:“少會主,叫花子嘴讒腳快,聽到有人請叫花子吃酒跑的比誰都要開一點,他奶奶的,少會主千萬別跟叫花子客氣,省得叫花子吃酒也不痛快!”二個紅衣人齊齊見禮:“多謝少會主盛情,火家兄弟青州地主還要少會主請,卓會主還記得青州有火家兄弟,真給長風堂麵子,公子,請!”
鷹飛揚將四人讓進屋內落座,吳大用指了一個滿頭長發巨手大腳的大漢笑道:“少會主,這位就是長風堂堂主火連天,江湖上外號赤焰叉,托天十七叉青州縱橫二十年從未失手,這位是火中信火二俠,他們是親兄弟,眼光見識俱高人一等,更難得義氣,咱們兩個叫花子今天濫竽充數隻來混吃混喝,哈哈!”
遊秋興笑道:“四位都是青州成名數十年的英雄人物,怎麼如此客氣,咱們排會久仰幾位的威名,青州四大派勢力雄強,卓會主就時常說起青州的各位好漢,今日相見,一定多喝幾杯!”
火連天看了一眼吳大用,吳大用笑道:“這位是排會的好漢。張中張大俠,武功見識計謀,老叫花子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遊秋興道:“不敢,不敢,吳長老太客氣了。”火家兄弟齊齊拱手:“張大俠,吳長老說起張大俠老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少會主身邊有這樣的能人相幫,排會當真是大幫大會興旺的很!”鷹飛揚連聲稱謝:“他是我七叔,與各位一樣,都是在下的長輩。”四個人聽了心中各自受用,火連天道:“少會主太客氣,卓會主何等英雄,有空的話少會主張大俠到長風堂走走,咱們好好親熱!”
鷹飛揚連聲稱謝,遊秋興一拱手:“各位都是成名一方的英雄人物,在下也不隱瞞,江湖上並無張中這樣的人物,在下遊秋興,十幾年來未曾真名示人,各位不要見怪!”四人齊齊一楞,吳大用早就懷疑他用的不是真名,今日聽他所出遊秋興的名號,隻覺得熟悉的很,望著黃大虎,黃大虎也是沉思默想,火連天一聲大叫:“莫不是銀山七虎,七殺劍遊秋興嗎?”
遊秋興昂然一笑:“正是,十幾年轉眼即過,難得火堂主還知道遊秋興的名號!”四人齊齊站起,黃大虎哈哈大笑:“原來你是七殺劍遊大俠,黃大虎有眼不識泰山,當真瞎了眼了!”火連天大笑:“哈哈!老子平生最敬銀山七虎,玉虎堂中個個都是好漢子,今日有幸與遊大俠同桌喝酒,快活的很。七殺劍遊秋興,老子小時候就想著與你打上一架!”
話音未落,岸上一聲暴喝:“呔,火連天,給我滾出來,老子刀橫先與你打上一架,你奶奶的,快出來。老子與你見個真章!”
屋內眾人大驚,隻見岸邊來了四人,店小二在前引路,馬烈日與兩個大漢並肩,中間的一個惡漢揮刀暴跳,身邊一個穿氣衣的秀才樣人正自在勸解。火連天大怒,雙手一撐窗戶人已經飛到岸上,雙手握拳起式:“刀橫,你橫到老子頭上來了,怕死得不夠快嗎?老子就與你空手打上一架?”
刀橫推開身邊的青衣人,雙手握刀當頭就剁:“你奶奶的,老子就是玉虎堂飛豹壇快刀七豹的大豹洪橫刀,七大爺生死不知,老子日日記掛,你要找七大爺的麻煩,老子先將你剁成肉醬喂狗,銀山七虎,就是人不在了也容不得你猖狂!”大刀左一刀右一刀勢如奔雷,全力狠砍狠剁,不住口的怪叫怒罵,馬烈日一邊急的搓手不迭。
火連天一聽哭笑不得,刀橫這個楞頭青,自己最後一句話說的響亮,偏偏被他聽到了,害得自己被白白罵了一頓,自己還不能還手,還得被他白白的砍上幾刀,這個家夥刀勢又快又狠,自己赤手空拳還當真不容易。遊秋興屋內聽了,狂喜,雙手一撐窗戶飛身上岸,大喝一聲:“九命豹子七把刀!”刀橫渾身一震,再也無暇攻敵,回身怪叫:“衝天殺氣在今朝!雲豹洪橫刀,你真的是七大爺嗎?”遊秋興雙手做了一個動作:“洪雲豹,十幾年不見,當真不識得我了嗎?”刀橫棄刀在地雙手行禮彎腰及地:“洪雲豹見過七爺!七爺再出江湖,玉虎堂大旗不倒,他日一定興盛可期!”
遊秋興握著他的手開懷大笑,一指樓中:“刀橫,那位就是排會少會主,更是遊秋興少主!”刀橫一楞:“七大爺,這個怎麼說?”鷹飛揚在屋內招呼:“七叔,快請幾位進來說話!”
刀橫大眼睛幾欲鼓出來,遊秋興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握,刀橫滿連興奮,呼呼喘氣,馬烈日見了歡喜,他自然知道刀橫的底細,見他與遊秋興久別重逢,大刀會立刻就多了排會這樣大靠山。幾個人走到屋內,鷹飛揚抱拳見禮:“晚輩鷹飛揚見過馬莊主,刀會主,房先生,多謝多謝!”馬烈日笑著拉住鷹飛揚的手:“少會主又何必這樣客氣,想不到刀會主與少會主與這樣的關係,說起來大家就都不是外人了,哈哈!”
刀橫一雙大眼睛盯著鷹飛揚看個不停,口中喃喃自語:“真象!真象!好人物!好人物!”遊秋興怕他失言,一握他的大手。刀橫恍然大悟:“在下刀橫粗人一個,少主對我可不要這樣客氣,不如明天就到大刀會去玩玩,怎麼樣?”眼中一片期望。
鷹飛揚剛才聽刀橫自報身份,心中也是歡喜:“刀會主,今日先坐下一起多吃幾杯酒,這些事情明天再說不遲,如何?”衝著刀橫微微一笑。刀橫再粗,也看出鷹飛揚笑容中的情意,大喜:‘好好好!快擺酒,刀橫今天可是快活的很,奶奶的,拿大碗來,今日老子不醉不歸!”
黃大虎吳大用一邊總算鬆了一口氣,青州四大派,就數刀橫不講理,蠻橫凶惡任性而為,出名的青州第一個不講情麵的人物,偏偏手下一幫老兄弟有三四十人,個個都是紮手的人物,原來是玉虎堂的人馬。三櫃頭正在一邊侯著,聽刀橫大叫擺酒,心中想著刀大爺是青州第一凶人,得罪誰也是不能得罪他的,一揮手,酒菜流水一樣端了上來,遊秋興引了眾人落座,翠雲姑娘在外間坐了,靜等鷹飛揚吩咐。鷹飛揚舉杯相敬:“在下先敬各位英雄,各位都是成名江湖的英雄好漢,都是咱們大宋的鐵骨男兒,隻盼著大夥兒有一天同心合力做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好教天下人知道青州的英雄,最好有一天金狗到青州為非作歹,大夥兒出手一起將他們都殺了,請!”
遊秋興一邊看著各人的臉色,隻見房青衣臉色一動,眼見眾人個個開心,排會少會主奉了卓動天的意思請青州四大派的人物吃酒,說起來麵子不小,回龍居會英堂一頓酒,也不知道少會主怎麼說話將青州四大派弄成鐵板一塊。
鷹飛揚又道:“在下初到青州,無以為敬,爹爹敬重各位青州的英雄,特地請各位吃一杯酒。飛揚年輕識淺,想各位都是非常人物,吃酒的時候自然要有一點不同尋常的曲子助興,翠雲姑娘,就請你彈一首戰四方,盡展各位英雄胸懷,請!”
翠雲姑娘在屋外道:“小女子學藝不精,彈不出那首曲子的恢宏慷慨,激烈昂揚的豪情,還請各位英雄見諒!”遊秋興一楞,這個翠雲姑娘怎麼這樣說話,見鷹飛揚臉上也是一臉疑惑,心中一動:“古人說烈酒壯膽色,添豪情,姑娘以為如何?”
四大派中幾人人人奇怪,不知這主仆二人對這樣一個歌女這樣客氣,心中想著嘴中也不說什麼,又聽翠雲姑娘一笑:“遊大俠果然個中好手,奴家一介女流,陽剛氣是怎麼也學不會的,唯有喝一杯酒,稍增胸中豪情。”鷹飛揚聽了也不多話,親手倒了一杯酒著小二送過去,翠雲也不推辭一口喝了道:“小女子不擅喝酒,隻怕現在已經有幾分醉了!”手指輕撫,彈了起來。
這曲戰四方是取材兩軍交戰之情景,戰場上的殺伐之氣,刀槍之聲,彌漫的殺戮血腥氣充斥其中,求勝的yu望,戰鬥的艱苦,昂然的鬥誌,豪壯的激情,一往無前的勇氣被翠雲姑娘彈的淋漓盡致。她剛才喝了一杯酒,腹中有如一團烈火燃燒,自然曲子中多了幾分不能自己之氣,盡展戰場上兩軍交戰之累,一方努力獲勝之情。席上幾個人,馬烈日,黃大虎,吳大用,火連天都曾在邊關與金人交戰過,這樣的情景都曾自己經曆過,印象最是深刻,今日忽然被樂聲喚起往日的回憶,心中蕩漾無限豪情。刀橫與房青衣,火中信都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江湖上身經百戰,能夠活命至今全憑一股求勝之心,絕不服輸的氣魄,全力相拚的意誌,故此人人心有所感,個個胸懷激蕩,待到一曲眾了,最後一聲樂音高亢入雲排空而去,幾個人俱各沉醉,再無一絲聲音。
翠雲一曲終了,渾身香汗淋漓,剛才她用盡全力隻差將幾根弦盡數撥斷了,彈的流暢之極,耳中屋內眾人無一絲聲音,心中高興,今日自己一曲成名,從今日藝名高張,青州一定人人知道翠雲姑娘。屋內遊秋興雙手一拍,餘下眾人人人恍然大悟,黃大虎道:“他奶奶的,小姑娘這首曲子要得不償失彈的不錯,快活快活!”
刀橫仰天大叫:“他娘的,老子現在就要殺人!”
火連天雙手握拳,骨頭哢哢哢一陣脆響,大叫一聲:“殺不盡的金狗,殺不光的敗類,老子將你們碎屍萬段!”怒目圓睜形如雄獅。
鷹飛揚哈哈大笑:“好好!姑娘好手段,請去休息吧!”翠雲走進屋內與眾人一一行禮:“翠雲見過各位英雄,隻盼各位英雄一世英雄,永不言敗!”
刀橫哈哈大笑:“嗯,小姑娘彈的不錯,人長的也美,不錯不錯!”翠雲笑笑也不多說什麼自管回身去了。馬烈日道:“橫槍躍馬黑水橋,少會主真是厲害,我在青州幾十年怎麼就找不到這樣的琵琶?這樣的奇女子?”鷹飛揚道:“我初到青州知道的可是不多,青州英雄之地,才華橫溢的人物真是數不勝數。小子知道一件事情要說與各位英雄知道,盼各位能一起找出一個什麼法子,前幾日丐幫有兄弟遭人暗算,料想各位都有耳聞!”
吳大用站起來道:“還是叫花子說吧,前幾日青州丐幫兄弟迭遭暗殺,我們四個老叫花子無用的很,不能查出一點線索,多虧少會主與遊大俠出手,費盡辛苦拿下了四個暗中下手的賊人,回來的路上被一股不知名的人物伏擊,咱們與少會主合力殺了八九個,還有幾個逃脫了,那四個活口卻被他們一箭一個都送了性命。少會主與遊大俠奮不顧身仗義相助,咱們青州丐幫上千名兄弟同感此恩!”衝鷹飛揚遊秋興二人拱手,二人忙還禮,遊秋興道:“本來事情就算是了了,可是被殺的丐幫弟子人人都是頭頂中了銀針,都在百會處二根毒針而亡,這事情可就有點古怪?”
馬烈日道:“這也沒什麼古怪的,不過是要嫁禍於我罷了!年前我從一個商人手中買了一具暗器,是金國第一高手匠人所製作的鬼手,這個東西大家一定都聽說過。鬼手凶惡詭異,用來防身是最好不過的,我買了鬼手之後如獲至寶,從不曾對別人說過,他用的就是銀針,一發二根取的就是頭頂百會。我最愛收藏希奇古怪的暗器,雖然鬼手血腥毒辣用之不吉,可是我想著將他收在自己的家裏不用就是了,一心想著什麼時間叫了青州武林同道中人哪一天一起看看開心開心!”
房青衣“啊”了一聲:“馬莊主,這件嫁禍江東的事情可是做的滴水不漏,一個火苗點上去就是青州四大派火拚的局麵,了不得?是什麼人要與青州四大派過不去?”
鷹飛揚看了遊秋興一眼,二人看看房青衣,這人見事情好快,一轉眼就推算出了幕後的計劃。鷹飛揚拍拍手:“房先生好心思,果然了得,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關竅,我去是聽了那四個人酒後說話才知道其中厲害,佩服佩服!”
火中信一楞,,不想這件事情有這樣的內情:“少會主,不知道那四人還說了一些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鷹飛揚衝各人一拱手:“那四人說是奉了一個叫什麼強先生的人物指揮行事,那個強先生說青州四大派勢力強大相互間一直小有不和,幾個當家的雖然不會輕起戰端,門下弟子卻是不管不顧,平常爭爭鬥鬥的關係緊張。隻要叫其中的一個當家的上個大當,一怒之下揮刀相向,青州城中的武林人物十個要有六個是這四大派的,戰局一來就立刻全城混亂殺成一團,誰也解不開,再無力他顧,管不了別的什麼事情了,拚下去誰也討不到好處,一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麵,四大派從此惡鬥不休,若是再加上一把火,丐幫與少林糾纏,長勝幫與什麼別的大幫大會卷入當中,對他們來說就是好機會。我與丐幫的老哥哥本來已經將那四人生擒活捉,去不料在路上被人暗算了一把,這四人一個也沒活,要不將他們四人帶到這裏來,什麼都能聽的清楚明白了,可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