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複仇(1 / 1)

十數天之後,這一日啞巴從山上采藥回來,忽見前麵張啟貴身影一閃,轉入路邊的一間小屋裏。因他行跡略嫌可疑,啞巴心生疑惑,不由走了過去。

他不好從門裏進去,看看左右無人,一個縱越,居然飛過兩米高的院牆進入院中。這時才顯示了他經年苦練得來的功夫,若叫小鎮居民看見,非驚掉下巴不可。

啞巴伏在牆後,把目光向屋裏偷覷,見張啟貴在屋裏團團亂轉,顯得很是不安。不久房門一開,郝承菘走了進來。

郝承菘先慢悠悠開口:“你真的決定了?”張啟貴迫不及待的說:“決定了!真的決定了!”郝承菘反倒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

張啟貴說:“大伯,就是這樣了,所謂無毒不丈夫,做事不能猶猶豫豫的,不然錯過機會,可就來不及了。”郝承菘卻還有些遲疑:“小辰的態度怎麼樣?”張啟貴連聲說:“一樣,和我一樣。我是大哥,她當然聽我的!”

郝承菘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就按你說的做。不過我有言在先,千萬不能鬧出人命來!”張啟貴諾諾連聲:“這個當然,當然,這邊的事我來做,大伯隻要聯係好人家老板就行了。”

啞巴雖然不曉得他們在策劃什麼。但心裏依稀有了不祥的預感。

他回到富貴莊園,見張慶良正取出一籠毒蟲,泡製他的最拿手作品:蟲酒。不大會工夫,花花綠綠各種蠍子、蜈蚣之類都被放入白酒裏,在把瓶塞緊緊塞上。張慶良籲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笑道:“我好容易收齊了這些毒蟲,別看它們醜陋,泡出來的酒治療風濕病,心髒病都有奇效,不知能就多少人呢。”

啞巴曉得老板並沒有吹牛,張慶良家傳的醫術秘方,就像他自己身懷的武學一樣,都是藏在俗塵之中的瑰寶。

他忽然指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蠍子叫了起來。張慶良看了笑道:“這叫‘五步倒’,是最難尋到的毒蟲之一。這玩藝產的毒液,治療風濕乃是上品。用它殺人卻也不錯,因為中了此毒的人,任你用什麼方法也難查處原因來。我已經找出飼養它的方法,以後不用漫山遍野的去找了。”

張慶良嗬嗬而笑。啞巴臉色憂鬱,尋思著該怎麼把自己的憂慮告訴老板,又不得其法。告訴了又怎樣,老板能信他麼?看來唯一的法子,就是仔細防備著,不讓老板受到傷害。

傍晚時分,張辰蹦蹦跳跳的過來,要他去縣裏跑一趟,說郵局來了一個重要的包裹,要趕緊去取。張辰他是信得過的,忙接了單子,向著郵局而去。

縣城離小鎮有十來公裏遠近,就算他腳程再快一去一來也非要兩個小時,何況還要扛著一個沉甸甸的郵包。等他快步如飛的趕回富貴莊園,迎接他的,卻是張啟貴怯懦而慘白的臉色,郝承菘不知所措的淚眼,還有張辰慘兮兮的哭喊。

還有仆在酒桌上的張慶良的屍體。

啞巴如遭當頭棒擊,雙手一軟,郵包落在地上,碎了開來,竟是一包青磚。

當晚他特意趁人不在的時候,檢查了張慶良的屍體,在他後頸上發現了一個十字形的微細傷痕,沒有錯,這正是“五步倒”的傑作,啞巴五內俱焚,氣衝頭頂。

這裏可以叫回啞巴的真名了。他名叫陳劍飛,並不是啞巴,做此偽裝,實屬無奈。

他是臨省人,家中世代梨園,祖傳下來一身好武藝,也學得一手好的化裝易容術。一日,父親不知為何與一名黑幫老大發生了衝突,失手殺死了對方。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父親被抓進牢裏不說,黑幫海傳下話來,誓要殺光他全家。他母親果然遭了毒手,而他殺開一條血路逃了出來。逃到慶安鎮時,終因傷病交加,不支倒地。要不是張慶良相救,他隻怕早已沒命。

他家的祖訓時,受人之恩,必當以報。張慶良對他有救命之恩,她就扮作啞巴留了下來,一邊練功習武,一邊伺機報答恩人。

隻是恩人親眼見恩人死在麵前,自己卻絲毫不能作為,寧不讓人悲憤欲絕。他指天劃地,發誓要一報還一報,以同樣的方式替恩人報仇。

不出幾日,富貴莊園就被轉賣於人,同一天裏,陳劍飛也悄悄的離開了小鎮。

他又回到了家鄉,潛伏下來。利用他學得的武功和易容術,以及從張慶良那裏得到的毒蟲,他在暗處下手,花了十年的時間,終於以一幾之力鏟除了那個黑幫,報了父母的大仇。

同時他也不敢忘掉恩人的仇怨。早已打聽到張啟貴和張辰兄妹倆的下落,家鄉的事情一了,他立刻就趕到了祁陽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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