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病的時候,你出去旅遊了對不對?”屈桐問。
“沒錯。”
“去的是印尼的巴厘島,對不對?”
“沒錯。”安莉說,“藍若洪在西安一家賓館房間裏心髒突然不行了,當時隻有他的男秘書在場。”
“他吃了他時刻裝在身上的速效救心藥,結果沒起作用,對不對?”屈桐問。
“沒錯。”安莉說,“那時候,藍若洪的心髒已經很差了,他的生命就像風雨飄搖中的一條破船,隨時隨地會沉下去,突然消失……沒了呼吸,摸不到脈搏,心髒停止跳動。”
“可假如他吃的那片硝酸甘油,沒給人做過手腳,那麼他的生命還能延長一段時間。”
“你說啥?”安莉頓時臉色大變,額頭冒出冷汗。
“你知道藍若洪吃的是什麼藥,於是你找到一種外表跟它一模一樣的另一種藥,擱到藍若洪的棕色藥瓶裏。結果正巧你不在他身邊時,他吃到了那片假藥,這自然不起作用,所以一命嗚呼。”
“你是講……藍若洪……是我害死的?”安莉說話結巴起來。
“是的。”屈桐點頭道。
“我為啥要害死他,而不是等他自己病重死亡?當時連他自己都明白時日無多,就一年半年光景,我為啥犯謀殺罪多此一舉?”
“因為你害怕他在病死之前,找到你紅杏出牆的證據,剝奪你繼承遺產的權利。”
“你這是聽誰講的?”安莉問。
“張緒英。”屈桐說。
“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清楚。”
“這是胡說八道。”
“安莉你別急好不好?”屈桐說,“做這種事情是有點傷天害理,你安莉沒給藍若洪吃假藥,你會心安理得,問心無愧。不過假如你給他吃了,警察也查不到你。一是藍若洪早就燒成骨灰,從骨灰裏查不出假藥成分;二是你安莉並非傻瓜一個,假如你給藍若洪藥瓶裏擱假藥,頂多擱一片,警察查那個藥瓶,查不出名堂,對不對安莉?”
“張緒英怎麼會這樣編派人?”
“她說她對誰的事都一清二楚,我叫她舉個例子,她就說了你這件事。”
“這女人好恐怖。”
“她是有點神神道道。”屈桐說,“她講我的事,一講一個準。”
“講你什麼事?”
“張緒英講魏芷跳樓是我推下去的,又講賈茹跳河也是我推下去的,我可從沒跟旁人講過這些事。你說這種事情哪敢隨便講呀對不對安莉?可偏偏張緒英就知道,而且全部細節都講得出來,你說怪不怪?”
“你是講……”安莉怕得張口結舌。“魏芷和賈茹……都是你害死的?”
“是我送她們走的。”
“那麼張緒英呢?”
“也是。”
“秋秋呢?”
“也是。”
“現在輪到我了?”
“沒錯。”
“你為啥……”安莉打哆嗦,“做這種恐怖事情?”
“因為我喜歡你們。”屈桐說,“你們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聰明,我真的好喜歡你們。等我把你們一個個都送走,我就立刻送自己。我跑得快,會追上你們,然後跟你們一起往前走,永遠在一起。”
屈桐說這話時,眼睛突然發亮,仿佛對某個好地方心馳神往,即便有山水阻擋,即便有幽明之隔,都看得清清楚楚,巴不得立刻去到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