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莉被凶手掐死在自己的臥室裏,是第三天被發現的。
安莉的姐姐每周給安莉打一次電話,每次都是周六晚上自重慶打過來。可這個周六,怎麼也打不通。手機已經關機,家裏的座機沒人接聽。晚上打,不在家。早上打,還是不在家。次日晚上再打,還是這種情況。於是安莉的姐姐就有點擔心,很快跟安莉在重慶的內衣店聯係,通過重慶內衣店跟廣州內衣店聯係,叫廣州內衣店的那個女助理,去安莉家敲安莉的門。女助理敲門敲不開,安莉的姐姐在電話裏叫她去叫派出所。可派出所不同意女助理喊鎖匠來撬鎖,除非戶主的親屬自己來。結果安莉的姐姐,隻好立刻搭飛機來廣州,給派出所看了自己的身份證、姐妹二人的合影照片等,才開始叫鎖匠動手。
雖然這是高檔防盜鎖,樣子很結實,可鎖匠隻三兩下就把它弄開了。派出所蠻負責的,一名戶籍警跟安莉的姐姐一起進屋。這時候,屋裏已經有氣味了,臥室裏更濃,有點嗆鼻子。安莉平靜躺在床上,早就沒了呼吸,摸不到脈搏,心髒停止跳動……皮膚都開始潰爛了。
戶籍警趕忙把安莉的姐姐從臥室裏拉出來,不讓任何人進去。接著刑警很快就來了。法醫也來了。查秋秋案子的那個老警察,一聽說出事的叫安莉,也立刻趕過來。
這個凶手的作案特點,跟秋秋那個案子無任何相同之處。秋秋是給毒死的,安莉是給掐死的。秋秋身上擱了一張照片,安莉身上沒照片。秋秋屋裏的東西啥也沒動,可安莉的屋子給翻得亂七八糟。秋秋遇害前無性行為,可安莉卻有。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這兩個案子都是熟人作案,因為門窗均完好無損,陌生人應該進不來。
老警察跟負責接手安莉這個案子的警官打了個招呼就走了。現在已經了解到,屈桐確實通過一個又高又瘦的女人,在上海寶山地區的一家化工廠弄到一種氰化物,所以對屈桐的拘留時間已經延長。對這種氰化物的分析,以及進一步尋找屈桐毒殺秋秋的證據,正在進行中。假如你認為安莉是屈桐掐死的,那麼你就得相信三件事,一是屈桐能夠穿牆溜出看守所有特異功能,二是看守所不負責任沒定時檢查號子,三是跟屈桐關同一間號子的替屈桐打掩護。
這可能嗎?
不可能!
安莉的葬禮兩天後就舉行,她姐姐要帶著安莉的骨灰盒趕緊回重慶。單位上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容不得你好多天不來上班。所以,安莉的房子、遺產等如何處理,到以後單位給休假時再說。安莉的姐姐隻認識陳於珊,她以為重慶的內衣店、廣州的內衣店,是安莉跟陳於珊合股投資的。她相信會看到陳於珊來,結果沒看到。來殯儀館吊喪的人不是很多,一是沒登報人家不知道,二是時間緊人家來不及知道。
查陳於珊案子的時候,老警察對安莉有過幾次詢問,對安莉有好感,所以他也來殯儀館一趟,給死者送一束白花,表達哀傷之情。更重要的是,他想了解哪些人來吊喪。他吩咐助手拿相機把來人一個不少地拍下來,他自己則站在角落裏仔細觀察。
已故的張緒英在生前寫的那個無頭無尾且斷斷續續的英文小說,是分局安排了七八個小姑娘每人幾章,連夜把它翻譯出來的。到現在為止,尚未發現小說中講述的跟事實有不符之處。你以為按小說中的講述,派人到上海查氰化物是荒唐事情,可偏偏就查到了。假如你完全相信這個小說,你就得認為屈桐是殺害秋秋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