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3 / 3)

蔡琛幾次想請記者采訪我,進而采訪詹誌平的家人,以便媒體充分報道,擴大張桐小說的影響力,可我始終不答應。到後來,那個叫權文勝的蘇州人,從王安林那兒得到了詹誌平家的地址,找到了詹誌平的父母和妹妹,還聯係到了左夢菡,這使我坐立不安。我預感到我們的瞞天過海就要被戳穿,筆名為張桐的郝國華,就要名譽掃地。

此刻我還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比我預感的更嚴重。蔡琛給我打電話,跟我講有個陝西老警察來北京找我,講他們那兒失蹤的一個叫楊福齊的人,跟跳崖自殺的詹誌平一模一樣。這時我才明白,跟我結婚的這個假郝國華,其真名不是劉金玉而是楊福齊。因為既然楊福齊能拿出名字是郝國華的假身份證給我看,那麼他手上的另一個身份證,即名字是劉金玉的身份證,可能也是假的。

蔡琛拒絕給警察提供我在上海的聯係電話及住址,這說明不但警察懷疑詹誌平的墜崖身亡跟楊福齊失蹤有關,而且蔡琛本人也有這樣的懷疑。蔡琛肯定這樣認為,假如楊福齊給筆名是張桐的詹誌平當了替身,出版張桐小說將成為中國出版界最大一個醜聞,這將嚴重影響張桐小說的新書及再版書的發行,使蔡琛工作室遭受重大損失。

此後不久,王安林就跟蹤權文勝找到了我。他說他認為楊福齊是做了整容手術的詹誌平,因為他看出楊福齊走路跟詹誌平有點像,都是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可能人的基因就是這樣,雖然不是雙生子,但相貌相像了,其他方麵也會有相像之處,比如走路的樣子等等。這時我沒法跟王安林解釋,怕牽一發而動全身把楊福齊牽出來,所以將錯就錯承認此事。王安林要我給他一筆保密錢,給他五十萬元,我說我沒這麼多存款。後來我給了他一塊銀行卡,並告訴他,我會定期給這塊卡打錢進去,保證他以後有錢生活,隻畫畫不用做其他事情。他很高興,有喜出望外的感覺。

後來,快分手的時候,他說他有個小要求,要跟我上一次床,就一次。這時我心裏非常害怕,我覺得我沒法使王安林永遠守口如瓶,除非殺了他。我情願自己犯故意殺人罪,情願殺了人自殺死掉,也要保護我的丈夫郝國華,也就是做過整容手術的楊福齊。我想我是一個普通女人,死不足惜,筆名是張桐的楊福齊是著名小說家,他以後還會有好小說寫出來,不能把他拖到不名譽的事件中去,以致終止他的寫作生命。所以,我就給王安林喝了帶安眠藥的袋泡茶,在他昏睡時割斷他的頸動脈,然後自己喝安眠藥自殺。這時候,我沒有絲毫貪生怕死的念頭,我給楊福齊撥電話,隻想最後一次聽他的聲音,沒想到他會很快找到龍章酒店,把我從死神那裏拉回來。

當然情況最嚴重的是,楊福齊得知權文勝要采訪左夢菡時,他比我更坐立不安。這時候,連他也認為我對詹誌平的死負有重大責任,左夢菡將揭露我的殺夫罪行。他認為他很聰明,犯了罪能夠逃脫法律追究,所以他要阻止左夢菡接受權文勝的采訪,吹毒箭射死左夢菡。其目的隻有一個,使我免於警方調查,免於刑法追究。

從杭州回來的那天晚上,楊福齊一直在發送短信,後來他說他要出去一趟,我隱約覺得不對頭,暗暗替他擔心。再後來,你們說左夢菡給印第安毒箭射死,我替他說了謊,為他提供不在現場的虛假證詞。

我當然知道吹射那種印第安毒箭是楊福齊所為,因為我們曾一起去過南美洲的巴西和秘魯,我曾看到他買那種其主要成分是箭毒蛙毒液的膠質混合性箭毒,也曾看到他精心製作毒箭和吹箭筒。我們是通過第三國去南美洲的,單查我國海關的出入境紀錄,查不出來。楊福齊對我說,他要拿這種毒箭射殺皖南山區的短尾猴,我說你這是倒退到原始社會。當時隻是說說笑笑,沒想到他會拿它殺人。也就是說,他拿這種毒箭先殺死左夢菡,後殺死跟蹤他的那個人,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