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厭:“江警官沒那麼不經嚇。”
“誰經得住你嚇。”路繁休這邊有記錄,“江警官請假兩天,說是身體不好,需要休息。”
“你不會給人弄得下不來床了吧?!!”
宗厭嗤了一聲,“我沒弄。”
路繁休猜也是。
單人牢房監視太多,不是亂搞的好地方。
烏洄請假待在宿舍,用小電鍋煮了一鍋部隊火鍋,正大光明翹班。
剪秋:“宿主,有人在想你。”
“哦。”
烏洄的農場成熟什麼,就往鍋裏扔什麼蔬菜。
剪秋:“短暫的離別能推動雙方感情,宿主是不是這樣想的?”
烏洄:“我就是不想上班。”
以前做任務他都沒這麼累過,好像自從出現在有閻懷憫的世界,他罕見地感受到疲憊。
剪秋:“為宿主推薦以下方案:退出小世界。”
烏洄搖了搖頭,再往煙霧繚繞的鍋裏扔了兩片生菜。
“何以解憂,唯有退休。”
“我想退休了。”
剪秋:“正在為您傳送……”
“等會兒!”
烏洄製止它,“我不是半途而廢的人,先做完這個任務。”
剪秋:“好的。”
烏洄盯著沸騰的鍋裏出神。
小世界的他是許久前的閻懷憫,烏洄與他在小世界相識,後來的閻懷憫總是問他更喜歡真正的他還是曾經在小世界的他,以前烏洄說不出來,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閻懷憫漸漸不再問了。
他喜歡的是年少時就喜歡的那個人,還是後來打破他世界觀的神?
他們有許多不同,尤其是在差點失去他後,烏洄變得極度依賴他,對方是誰他好像不在意。
如果閻懷憫再問呢?
烏洄下次會回答什麼?
“這次任務過了好長時間。”烏洄說,“快有上百年沒回去過了。”
他走完薑未的一生,還將走完江執玉的一生。
將會是一段更長的時光。
客戶們敢愛敢恨,願意為選擇付出全部代價,抱著從不後悔的決心陷入沉眠,無比勇敢,孤注一擲。
烏洄現在回想,他最初進入任務世界,是不是抱著逃避的心理?
他從前不太想日日見到閻懷憫。
可出來這麼久。
他有點,想他了。
剪秋:“宿主以前最長的任務時間不過二十年,此次可能會經曆上百年,若是想退出小世界,主係統會讓其他員工頂上,宿主不必擔心。”
烏洄打了個笨雞蛋進鍋裏,“半途而廢,不是更坐實我被潛規則的傳聞。”
剪秋:“不是傳聞。”
烏洄:“……”
剪秋:“鍋底糊了,宿主。”
烏洄關火,盯著這鍋糊糊的東西發呆。
“江警官?”
手邊響起宗厭的聲音。
烏洄低頭,是他的通訊器在響。
“你哪來的通訊器?”
監獄的人不是最怕宗厭聯係上外界?
“找別人借的。”宗厭說。
其實是他死硬要路繁休給他的微型通訊器開向烏洄的通訊權限,原本他的通訊器隻和路繁休雙向聯係,氣得路繁休在辦公室轉好幾圈,最後給他開了。
“江警官今天怎麼不來找我?”
“好好說話,我是在上班,不是找你。”烏洄對著一鍋東西發愁。
宗厭自顧自說:“大半天沒見到江警官,我很想你。”
烏洄:“你再想想你的八百年刑期。”
宗厭:“生氣了?”
“沒有。”
烏洄最終決定倒掉。
聽到對麵乒乒乓乓的動靜,宗厭問:“你在做什麼?”
“刷鍋,你呢?”
“刷存在感。”
烏洄把糊掉的鍋扔進洗鍋機,洗得幹淨就用,洗不幹淨再買。
這頓不吃了。
“我後天上班。”烏洄說,“你最好藏起你的通訊器,別讓獄警抓到。”
誰信宗厭的通訊器會是借來的。
哪個獄警敢借給他。
就算是路繁休是他熟人,但除了初次那一麵,他們沒有理由再次見麵,路繁休借不了他,隻有可能是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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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洄再上班時,宗厭規矩不少。
“江警官不在的日子,食不下咽。”
“你頭發比我多。”烏洄說,“過幾天是監獄犯人的探親日,你有親人麼?”
宗厭撐起下巴看他,“我親人都死在我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