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風波,攜南波探訪過蔡猛與楊二虎,又與蔡猛拚了大半夜酒,直至三更才回府安歇的的許平,第二天已時才起身,便有國淵在一旁稟報說,應寧於府堂等候多時,看樣子有事要稟報。
許平聞聽忙匆匆洗漱一番,便在程衝待衛下出得堂來,果見應寧一臉掩飾不住的笑意,正坐在廳中胡椅品茶。
“看軍師一臉喜色,可是有何好消息。”許平明知故問笑道。
“見過主公。”應寧迎上一禮,卻笑而不答,反從懷內取出一柬書紙遞與許平。
匆匆看過手上書劄,許平淡淡一笑,隨又遞還給應寧說道:“倒看不出這袁氏一族,家底如此豐厚,競抵得州庫半年用度,如此又可多支應兩月,多活不少受災饑民那。”歎息一聲複道:“至於徐坤所言捐贈之物,軍師派人去接收吧。要不是軍師,那徐坤料也不會舍得如此出血,先倒是我太有點心慈手軟了。”
“主公仁德,自不會與此市儈奸狡之徒斤斤計較,但為萬民計,也迫不得用些手段才好,一殺這幫豪門大族的銳氣,二樹主公威權,仁而無威,這曠城恐得之也是不穩。”應寧倒是直言不諱道。
“軍師說的是,平卻是有些婦人之仁。”許平苦笑一聲,隨又開口問道:“各地來投之民可安置妥貼,除糧草外還有何須。”
“主公,現抄了袁氏一族,徐丁兩家又都所捐不菲,倒還尚能支撐數月,隻是政務方麵卻是人手奇缺,雖有秦、穆二位頭領在旁幫襯,寧又迫不得啟用了尚拘禁牢中的原彭讚舊吏,但事務繁多還是令寧恨不得多分幾身矣。”聞言應寧卻以手掩額叫苦不疊道。
許平聞聽卻是想起了前日還與他叫屈要領兵的秦風,不由內疚道:“平年少識淺,對政事所知不多,故都付於先生,想不道卻令先生如此操勞,實平之過也,軍師言已將彭讚舊吏啟用,卻不失為應急之措,我聞此城前守安世衝便是治地能手,軍師可曾用之否?”
聽許平提起此人,應寧不由苦笑道:“我軍雖為萬民而起,所行不愧於心,然終背叛逆之名,安世衝此人我也曾有耳聞,卻不失為一能吏,但其久受儒家教化,競誓死不投主公,寧所用也盡小吏,其稍有賢名者,競皆不願出仕,寧也無計矣。此次主公施雷霆手段抄了袁家,徐坤後聞音而動大獻糧帛,隻有那顏家卻毫無動靜,想是自持詩禮大族清名,又兼廣有勢力,故不肯屈從於主公爾。”
“是啊,雖說自己為民起事,可要那些飽讀經書,滿腦子忠君為國的書生為己所用,卻是頗為困難,自己終究與彭讚之流不同,彭讚起兵還頂著清君側之名,不敢直言反叛,看來自己一軍也隻有疊遇災荒,已活不下去的百姓才支持爾?”許平心底長歎一聲,待想起此前慘死在彭讚軍卒下的無辜之民,卻又熱血上湧暗道:“朝廷失道,致令百姓蒙災,難到還要坐以待斃不成,管他什麼叛逆不叛逆,但為這冀州千萬之民,即使要他粉身碎骨又如何,區區二三腐儒,固守虛名而不為民,誠不為他所恥。”
“雖說顏氏一族不從我意,但聽說這兩年災荒,他也廣施糧米銀錢,廣收仁德之名外也救了下少百姓,我看還是暫時與之相安為好。”許平恐應寧一棍打絕,把顏家也抄了,又出言道,雖說他厭惡諸如袁彪這一類隻知聚斂錢財,欺壓糧善的大家氏族,可對詩禮出身,又知為民辦些實事的顏家還是有一絲敬佩的。
“是,主公。”應寧聞言應是,心裏卻也深以為然,像袁家這種壞事幹絕的大家說滅也便滅了,隻是對這素有義名的顏家,卻萬萬用不得此種手段,應寧可不想才坐穩的曠城又出什麼亂子,不過對付顏家,他卻是早留著一手了。
“軍師,我欲統兵平滅臨清,順便取了上、統諸城,此間二城政事還賴軍師了。”早有出兵臨清之意,安定曠城東方,順勢北上取上固,統萬以解百姓倒懸的許平轉開話題征詢應寧道。
應寧聞言才想開口,卻見身材矮胖的朱富貴,一頭大汗衝進大堂報道:“頭領,鄴城有緊急軍報。噢,軍師也在?”待說完卻才看見立在一旁的應寧。
“有何急報,快拿來我看。”許年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