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都無心飲宴,全隨彭讚急匆匆走向府外,待看到血跡斑斑滿臉滄悴,昏暈在府門的老將馮援,眾人都是心情一沉。
彭讚更是來不及多看馮援一眼,焦聲吼向一旁同樣蓬頭垢麵的幾人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幾人都瞅向中間站立的韓雙,韓雙苦笑一聲啞聲稟道:“稟將軍,十數日前一夥草寇用計調開曠城兵馬偷襲了曠城,白將軍全軍盡亡,曠城已落入賊手。後賊寇又連番用計調出馮老將軍,老將軍先是不查,賊軍城內又有內應,後雖盡力奪城,金城還是失了,後我等又遭降賊逆軍追殺,隻得拚死逃出來向將軍稟告,現下能逃出來的也就我等這幾人了。”
“你說什麼?”彭讚聽完陡覺頭腦一暈,一股熱血直向喉間撞來,身子晃了兒晃,口出便噴出一口鮮血.
“將軍,將軍.”眾人見此都驚呼出聲,彭脫忙上前一把扶住,用指用力摁壓彭讚人中道:“叔父,叔父醒來”
“姐夫,姐夫醒醒,你可不能死呀。”方才聞聽馮援到來,一直提心吊膽深怕揭穿他謊言,遠遠躲在後頭的劉構,這時也撲過來扯著彭讚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驚聞曠城失守一時急火攻心以至吐血暈厥的彭讚悠悠醒轉,入耳卻聽到劉構的不吉之言,不由心中火起,差點又昏暈過去。片刻在彭脫又一陣拍胸揉心下才緩過這口氣來。
“曠城雖失,侄兒為叔父奪回便是,叔父還是以身體為重,勿要再憂心此事。”彭脫盡力勸慰著彭讚。
這時眾將也都紛紛請命出兵平剿賊寇,讓其不要擔憂,彭讚方心情稍定,可曠城丟失,他後方全然不保,他又怎能全無所慮。
“將軍,馮老將軍醒來了。”這時韓雙卻突然驚喜稟道。
“老夫,老夫失了金城敗於賊手,虧對將軍重托,還請將軍處罰。”醒轉的馮援掙紮著來至被人半扶著的彭讚身前,伏地請罪道。
此時恨不得殺了馮援的彭讚直直看著他,半晌才無力道:“此非老將軍一人之過,老將軍不必過責,我看老將軍有傷在身,還是先下去將養吧,此事本帥自會處理。”
“謝將軍不殺之恩。”本從為丟失金城必被處死的馮援涕淚交流叩謝道,彭讚不但不罪反而還關心他傷勢令他銘感五內,直恨不得以死相報彭讚這番大恩。
“若臨陣決機有此時收買人心之能,何致有當林之敗。”孫茂冷眼在旁暗道,心下卻對先前湯懷被滅便被他注意到賊寇來了興趣,想白超,馮援皆用軍沉穩謹慎非庸才可比,卻俱敗於其手,他倒是越來越想見一見這群匪寇的首領了。
“走,都隨本帥到府中商議此事。”彭讚此時強做鎮靜出聲道。
眾人聞言正待隨其進府,忽又聽長街盡頭一陣馬蹄聲驟響直向府門而來,眾人忙回身看去。少時一騎飛至府前,一名軍卒躍下馬背,飛撲彭讚麵前喘氣道:“稟將軍,緊急軍情。”
“又有何事?”腦中又一暈,感覺又不是什麼好事的彭讚顫聲道,打他心底卻希望這次再不要是什麼壞消息。
“稟將軍,冀北涿縣災民造反已聚集幾萬人馬,半月內附近十餘縣盡皆落入賊手,紀將軍一得報便令小人飛報將軍,還請將軍早做決斷。”那小校飛一般稟道。
“難道天要亡我彭讚。”彭讚聞報隻覺眼前一黑,口中鮮血再次狂噴而出,就此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