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丟失了,在匆匆忙忙的逃跑中,手機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我想,也許馬春正在焦慮地找尋我。
我看著一屋子的狼籍,就像看著我一直糟糕的生活,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被砸碎的一切,小麥徹底地完全地砸碎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以瘋狂的姿態,這樣也好,慘烈的謝幕有助於造就一刀兩斷的關係,我再不希望與他有任何的聯絡,我終於放下了小麥。我本以為我永遠不會舍得放開的人,僅僅是一道平常的傷口,也令我終於狠下了心腸,與不妥當的人戀愛,隻會收獲自取其辱,我已經認真地領教過。
分針秒針滴答滴答地作響,與一屋子的碎屑一起上演著寂寞的啞劇。我以為電話會來,但是電話始終沒有來,林寶沒有致電給我,馬春也沒有,甚至連110,都沒有如期預料地致電給我,全世界仿佛在同一個時間內約好了一起死去般,隻剩下了呼吸通暢的我。
絕望裏容易尋找到與絕望相似的氣息,我感覺到馬春極為不可靠。我甚至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可靠的東西,包括我自己,我真的愛小麥嗎?我真的愛馬春嗎?還是說,我無論選擇與誰相愛,目的都是為了愛自己?第一次我失敗了,第二次我變得小心翼翼,然而,走到了這樣的關口,我該如何繼續。如果選擇放棄--不,我怎麼會想到放棄,僅僅為這樣不可思議的一些疏漏?
我摸索到了電話,誰給誰先打電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否都在允許著自己放縱流光。
我難過得不知所措,為自己能夠爭取到的一些尊嚴的潰敗感覺受傷,我希望馬春能夠很快糾正他的行為模式,以令我緊張的靈魂慢慢地放鬆下來。
"是明媚?"
電話幾乎掉到地上,林寶的聲音從馬春的號碼裏傳了出來,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寶在電話裏大聲地喊著:"我們在BB BAR喝酒。馬春去衛生間了,明媚,你要來嗎?"
我掛掉了電話,莫名其妙的悲憤占據了我的心靈,我遏製不住的悲傷令我拔掉了電話線。
林寶總有辦法,找到人陪伴,或者是男人,或者是我,而現在已經發展到,找我的男人做陪伴,已經整整十個小時,他們還在一起,而我,在這十個小時裏,忍受了多麼龐大的波折,我幾乎是帶著鮮血告別了過去,可是我該向哪裏去,我慶幸自己沒有擅自去到馬春那裏,若然,我還要跟著寂寞的夜一起忍受巨大的黑暗?
我無法忍受這樣的狀況發生。
那一夜,我吞了一把藥,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14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房裏,旁邊是哭泣得肝腸寸斷的林寶。
幾年前,握著林寶的手失聲痛哭的人是我,幾年後,換了她。但是我沒有絲毫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