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寒氣逼人,鵝毛般的大雪已經連續下了半個多月還不見有停歇的跡象,把一個偏僻的山間荒村披上了一身素白的外裝。
之所以稱它為荒村,是因為村裏的青年勞力大都外出到城裏打工去了,隻剩下少數的幾個,孫亮就是這少數中的一個。
六年前孫亮和同村的周翠經人介紹後結婚,第二年周翠就為他生下一個大胖小子,雖說不富裕,但是小兩口靠著山腳的幾畝田地,一直以來,生活的還算很安逸幸福。
然而三年前,孫亮跟著村裏遊手好閑的孫二麻學會了賭牌,剛開始還是小賭小鬧,周翠也沒有往心裏去,呆在這個小山村裏實在憋得慌,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大雪下的頻繁,田裏無事可做,呆在家裏更是無聊透頂,孫亮能夠留在家裏陪她們母子,周翠已經很知足了。
然而世事難料,讓周翠想不到的是,孫亮越賭越大,怎麼勸都不聽,因為輸多贏少,脾氣也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後來周翠隻要一張嘴,孫亮便非打即罵,周翠無奈,隻有忍氣吞聲,暗地裏傷神流淚,隻希望他可以早點醒悟,戒掉賭癮。
淩晨一十二點,窗外雪還在下著,狂風吹過樹葉的積雪,不時發出恐怖的“唰唰”聲,而村東頭一間小屋子內,叫聲不斷,煙霧繚繞。
“今晚上點可真背!”孫亮扔掉煙頭,極不情願的的把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推到孫二麻麵前。
“哥們,有輸有贏嘛!不要急,繼續,來來來.......”此刻,孫二麻就連滿臉的麻子,都顯得興奮無比。
“二哥,”孫亮咽了咽口水,笑聲說道,“能不能再借點給我,過了年我把家裏那頭牛賣了一定還你!”
“什麼?你還借!你小子連今天晚上借的一共是兩千塊了,再借你還得起嗎你?”顯然,孫二麻不想再借了。
“二哥,我孫亮不是那種人,肯定會還你的!”孫亮信誓旦旦。
“亮子,不是哥小氣,你借的實在太多了,不過.......”孫二麻吸了一口煙,眼裏閃著賊光,“你家周翠長得還不錯,二哥我早就看上了,可惜被你小子搶先了,你看這樣怎麼樣,別說哥不照顧你,最後一把,我輸了,咱倆之間的帳一筆勾銷,你輸了,讓弟妹陪我一晚上,咱倆的之間的帳還是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孫二麻,你......”孫亮氣得滿臉通紅,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去反駁。
“亮子你別急啊,這打牌還不是看運氣,說不定你下把就贏了呢,你自己想清楚,哥不逼你。”孫二麻優雅的吐了一個煙圈,淡淡的煙霧在小小的空間裏彌漫,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欠我的兩千,年前可一定要還我,我家都沒錢買年貨了。”
“好!一言為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孫亮都不相信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然而魔障般的他已經徹底把理智拋到九霄雲外了。
結果不言而喻,孫亮輸了,然而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孫亮輸掉了周翠,輸掉了一個男人的尊嚴。
看著孫二麻帶著幾個人朝自家的方向走去,後悔的撕扯著頭發,一屁股坐在地上。
.......
周翠躺在床上,窗外寒風夾著雪花,一次一次拍打在窗戶上,如同饑餓的幽靈,窺視著屋子裏的一切。
“噔噔噔......噔噔噔......”熟悉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在淩晨十二點又一次準時響起。
“誰啊?你別老嚇我!”周翠明顯帶著哭腔。
“我是孫亮啊,給我開門啊!”聲音的確像是孫亮的,隻是聽起來,要顯得蒼老些,低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