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祈鄴遠看隻是被尚亦的一頭白發給驚住了,走近一看卻是被尚亦的樣貌所驚豔。
躺在病床上的尚亦安靜的過分了,一點侵略性都沒有,眼睫毛又密又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配著長至鎖骨的白發,讓範祈鄴有一種雄雌莫辯的感覺。
“尚亦哥……好……漂亮……”範祈鄴忍不住開口。
含辭未吐,氣諾幽蘭……
與尋常男子的陽剛之氣不同,尚亦身上體現的更多是趨於一種病態的美感
程銘聽後笑了一聲,“要是之前阿亦肯定要教育你了。”
“尚亦哥脾氣不好嗎?”範祈鄴看向程銘。
陶憬緣開口道:“尚亦哥從來隻張嘴不動手,我記得我之前不小心把他的墨盤打翻了,尚亦哥就站那教育了我快半小時了。”
範祈鄴笑說:“那至少沒挨打呢。”
“啥啊,我那時候想走,他直接一整個給我拽回來……”陶憬緣眼裏帶了點笑意。
“這麼記仇呢?他脾氣可壞了,天天罵我,也就躺著安靜……”程銘淡淡地說。
曾經止不住的話,如今卻是難及一語。
看著程銘欲言又止的樣子,範祈鄴隨便找了個借口拉陶憬緣出去了。
“阿亦,我今天……帶陶憬緣和小範去了我們的園子,他們都說我把它們養的很好,說這些薔薇很美……不知道你今年能不能看到……”
“你別和我鬧了好不好……你睜眼看看我嘛,就……看一下……就好了……”
“尚亦,我生氣了!我要去跟別的男人了!……騙你的……我哪裏舍得離開你……”
程銘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要睜眼的樣子。程銘不再說話,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尚亦整個人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荒島,島上遍地是凶狠的野獸,沒有人可以救他,他也無法自救。程銘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那些野獸一點點撕咬,做不了任何事。
他考進了頂尖的學府,他有著很寵愛他的家人,他有著很多很多花不完的錢,人人都說他命好,說羨慕他……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的愛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卻隻能無能為力地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他救不了他……
“晚安,阿亦……”程銘俯身吻了吻尚亦,然後重新將窗簾拉上,不舍地走出了病房。
“程銘哥……”
程銘看著門外的倆人,有一點感動。“走吧,阿亦也該休息了……”
範祈鄴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陶憬緣看了眼病房,就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小陶啊……對不起啊,我應該早點來帶你見他……”
從進入病房到現在,陶憬緣幾乎沒有說什麼話,整個人都很沉默,程銘知道這是他難過時的表現,從小就是這樣……
陶憬緣搖了搖頭,他知道程銘的悲痛不會比他少,不帶他來,肯定也是有某種原因,隻是他還不知道……
“咳咳咳……”
一旁的範祈鄴突然猛地咳了起來,鮮紅的血液從鼻腔中流出,疼痛感遍布全身,一陣眩暈感襲來……
陶憬緣驚慌地一把抱住他,然後將他抱起卻不知道該往哪跑。
“走左邊,門診。”程銘稍微比陶憬緣冷靜一些。
程銘去掛號了,隨後幾個護士匆匆趕來將範祈鄴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