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祈鄴和楊鶴一前一後回到了班上，陶憬緣起身讓範祈鄴進去。
“晚上還出去玩嗎……”陶憬緣低著頭，聲音悶悶的。
範祈鄴一愣，想說算了吧，但話到嘴邊又改成了“去。”
晚上兩個人各懷心事地漫步於人群中，無邊的黑夜吞噬著所有的情愫，讓人找不出一點痕跡。
“隨便吃點什麼吧。”陶憬緣環顧四周。
他不是為了吃東西而來，陶憬緣想了很久，想說又不敢說，每個暗戀者大抵都是這樣，想要被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陶憬緣本事就不是個太能憋著事的人，所以他告訴自己，算了吧，就說了吧……
範祈鄴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跟著陶憬緣後麵進了一家店，陶憬緣隨便點了幾個小菜然後從冰櫃裏拿出一瓶飲料。
“你要嗎？”陶憬緣突然發問。
“啊……哦哦，要。”範祈鄴被嚇了一跳，隨意拿了瓶飲料。
菜很快端了上來，老板很和善，“你們是一中的學生吧。”
倆人點了點頭，老板笑著指著範祈鄴說：“唉，小夥子，我知道你，你是不是那個上了一中校刊的那個，是拿了個作文特等獎吧……”
範祈鄴笑了笑，“是的，阿姨還能記得我啊。”
阿姨端了倆碗米飯過來，“那可不，多俊一個小夥子，咋會記不住。”
範祈鄴臉有些紅了，“……謝謝阿姨誇獎。”
陶憬緣看著他笑出了聲，“是啊，多俊一小夥子，誰會忘記呢……”
“你別逗我了……”範祈鄴不知所措地喝了口飲料。
倆人開始吃飯，範祈鄴發現陶憬緣真的很挑，夾的芹菜炒牛肉，芹菜被冷落在一旁，烤茄子，蒜泥是不要的，蔥花是不要的，小米椒也是不要的，甚至茄子都是不要的，隻留下一筷子洋蔥。
“你怎麼這麼浪費……”範祈鄴忍不住往那堆“垃圾”上看。“不喜歡吃點他幹什麼。”
陶憬緣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眼尾上挑，“因為……我沒看清菜單。”因為你喜歡吃。
“頭暈暈的……”範祈鄴嘀咕道。
陶憬緣看著範祈鄴臉頰上不正常的緋紅，察覺到不對勁，他拿過範祈鄴的飲料一看，微醺，5％酒精的微醺……
“……哈？”陶憬緣無語了，“真是不能沾一點酒啊……”
範祈鄴聽出來了陶憬緣的無語，有點委屈，“我也不知道這是酒啊……”
陶憬緣氣笑了，“你一晚上都在想什麼？什麼飲料都不看清楚，直接喝？你真棒！我表揚你好嗎？”
範祈鄴沉思了一下，“好。”
“……”
陶憬緣靠著椅子不想說話，範祈鄴看著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範祈鄴的長相很柔和，眼角微微下垂，低著頭說話時給人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陶憬緣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幹脆保持沉默。
“別生氣了……我給你讀一首我寫的小詩好不好？”範祈鄴咂吧著眼睛看他。
“行，我聽聽。”
範祈鄴目不轉睛地盯著陶憬緣，開口道：“桃林似海，景中風林靜謐，緣起似鯨落。”
陶憬緣不禁想起站在演講台上溫柔地笑著的少年，“陶憬緣！”
陶憬緣被嚇的渾身一抖，瞥了他一眼，因為陶憬緣的五官很立體，下顎線很明顯，不說話瞥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冷漠，不好說話的感覺，範祈鄴也有點被嚇著了……
“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醉酒後的範祈鄴感官變得更加靈敏，鼻子酸酸的。
陶憬緣歎了口氣，“沒生氣……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哪舍得和你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