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真知道這個妹妹雖衝動些,但是心性卻是單純,善惡還是分得清楚,也不怪她一時想偏
了心,做錯了事。隻是她心裏想將元乂剁成肉泥,卻也不能不在這個時候敷衍下妹妹,她隻回答,“放心,姐姐知道怎麼做。”
胡潤兒以為她答應了,心下歡喜,將身上帶的所有錢財給了倚蓮,讓她在需要時從守衛那買些日用品。
胡潤兒悄悄離去後,便立刻前去瑤光寺將仙真的處境告訴她,此時的靜思已經病入膏肓,氣若遊絲,她沒想到這幾年發生了這麼多大事,她最疼愛的元懌也慘死了。她掙紮著起身,不顧碧嬋的苦求,讓碧嬋召了輛馬車,連夜一路顛簸著趕到了鹿苑。見到劉騰之時,連最後的半條命也沒了,劉騰雖然惡貫滿盈,卻對這位恩人一直禮待有加。特別是靜思的臨終請求,他想就算讓他們母子見一麵,自己在一邊監視也沒什麼。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對孝文帝無盡的思念中,走完了孤獨寂寥的一生,劉騰將她送回瑤光寺安葬在陵園中,碧嬋也正式剃度,因為她知道靜思多麼害怕孤單。
自胡潤兒走後的數日,仙真開始變得急躁,她不知道靜思有沒有見到劉騰。她每日不敢讓外麵的人知道她已經知道全部,她沒有紙錢,甚至紙筆都沒有,除了在心裏祭奠這兩個至親至近的人,她別無他法。每夜夢回,她就看見元懌和毓靈渾身是血的站在她床邊,讓她為他們報仇,她慟哭而醒,唯一能做的也隻是站在床邊吹著冷風,透過那窗紙的縫隙看著外麵層層的守衛。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她覺得自己的心比以前更加的強硬,她自責著自己的養虎為患,才造成今天的結果。她要趕緊出去,將這血仇,這屈辱,一一還給他們。
終於到了第六日,門外突然變得安靜,平時那鬥酒打牌的嘈雜聲沒有了,小喜子好奇的從門縫看出去,劉騰坐著輦轎直接從正門進入,白整跟在一邊。小喜子狠狠在心裏罵了兩句,顛著碎步忙告訴仙真外麵的情況。
仙真正在入睡,聽說了便趕緊起身,吩咐倚蓮把當時被關押時的太後服拿出來,聽見門外白整叫道,“劉司空到,趕緊告訴太後。”
一個趨勢的太監得令張牙舞爪的吩咐侍衛打開殿門,剛探頭進去,就被倚蓮一個巴掌打的認不得北,他正欲回擊,仙真嗬斥道,“小喜子,宮監在本宮麵前放肆該當何罪?”
小喜子回道,“回太後,冒犯太後,論罪當誅。”
仙真淩厲的目光看向劉騰,“劉公公,你還要朕親自下旨麼?”
劉騰搖晃著腦袋,揮揮手讓白整去把那不知分寸的小太監帶下去,“臣參見太後,這等小事何勞太後費心,白整自會
辦好的。”
仙真鳳目掃向白整,嚇得白整一哆嗦,他往後退了幾步,頭埋得更低,似乎這樣仙真就看不見他了。“朕還是太後,你們這些賤奴見到朕還不下跪,直言犯上,該當何罪?縱容下屬,冒犯於朕,又該當何罪?劉公公,這才幾天就忘了規矩嗎?”。
劉騰沒想到這一來仙真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也怕傳出去更加引起朝廷非議,再生什麼亂子,畢竟這些日子想暗殺他的人無處不在,一些邊鎮將軍也環伺於周,就想捏個錯處發兵征討。他看了一眼白整,白整會意,拔出身邊一個近侍的劍,一刀砍了那個小太監,瞬間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然後劉騰帶著眾人跪地行禮,行完禮,也不等仙真讓他起來,就自顧的站起來哂笑著,“太後可滿意了?若是太後沒什麼吩咐,那臣跟太後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