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聲,滾滾車輪飛馳而過,隨著駕車人一聲又一聲的口號,帶起一片飛揚的沙土,盤旋呼號著隨著疾馳的車子奔去,在冬日裏生生劃出一片霧靄,陰冷迷茫,似是要掩蓋什麼,卻終究無力落下,塵歸塵,土歸土,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車中坐的,正是那個青衫落踏,風度翩翩的元懌,他的眼中散落一些焦急,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太後急召,他心下猛地一動,不知為何,忽然莫名慌亂,隨即馬上出了府,朝宮中急急而來。
馬車行至宮門外百米處,忽然緊急刹車停了下來,一人身著武裝,麵色急切而倉皇,橫著長劍將元懌攔住。
元懌見狀,趕緊從車架上走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楊甄生,他有些詫異,向前一步抱拳行禮道,“楊兄怎麼來了洛陽,如何在此遇見?待我出宮後,到我府上好好喝幾杯,我還要趕著進宮見太後,就不多敘了。”
楊甄生大步跑過來,滿臉焦急,一把拉住他的馬急切說道,“清河王今日萬萬不可進宮,恐有性命之憂啊!”
元懌聽了更是奇怪,但是他知楊甄生從來都是性格直爽之人,重要之事更不會胡亂推測,心下又著急進宮,趕緊問道:“這是為何?楊兄還請速速道來?”
楊甄生喘了口氣,依舊緊緊拉著馬鞍道:“你也知道,自那日元珍事件後,我得徐兄引薦,跟隨趙胡老師學習。近日老師近日夜觀星象,君星暗淡,輔星消失,乃是大凶之兆。我已經告知了徐兄鄭兄出城部署,隨後去你府上,卻聽聞你已出發,便抄小路趕在這裏,就是要阻止你進宮,此一去,凶多吉少,驚險萬分,怕是小人籌謀,宮裏有變。”
元懌心下大驚,看著遠處的宮門,隨即便想到那個華服麗顏的女子,站在岌岌可危的宮城門口遙望著他,便再也顧不及自己的安危,焦急地說道:“若是有禍,我更要進宮,因為真兒在裏麵,我怎能獨留她一人在這危險之中!”
楊甄生本也不抱著真能權動他的念頭,自知他二人情深意篤,心裏長長一歎便也不再多勸,隻是道,“我也知道清河王待太後的情誼,太後也是值得清河王這樣守護。隻是若是王爺真的要進宮,必須由我陪同一起進宮,並且全依在下的安排,否則在下就是將王爺打昏帶走,也不讓王爺進宮的。”
元懌知道楊甄生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自己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他真的能將自己打暈來阻止自己入宮。而且他也是為了自己,便答應了楊甄生,與他一起進宮。
元懌一行人行至顯陽殿,準備穿過永巷,他的真兒就在前
麵的嘉福殿等著他。隻是今日觀這一路來的情景與往日不同,宮人稀少,不,應該說是空無一人,高高的皇牆厚瓦在寧靜中透著一分詭異,讓人徒生一股蕭瑟寒意。
元懌看著麵前的那條長長的永巷,每日他來的時候總是心底莫名的開心溫暖,今日卻真的隱隱透著不安,他在巷門前遲疑了一秒,回身看了下侍衛打扮的楊甄生,吩咐道,“你們在這裏等我,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切記趕緊回清河王府將太妃王妃照顧好。”
楊甄生見他要單獨進去,自是不依,卻被元懌先行命令左右將他束縛,捂住了他的嘴。元懌撩開王袍,大步邁進永巷門,未行數步,後麵的門突然關上,前麵的元懌知道有詐,對著門外的人大吼一聲,“快走。”
一個陰森的笑聲從他身後傳來,“哈哈哈,王爺放心,那幾條賤命我們還要留著給你收屍呢,您還是多顧著點自己吧。”
元懌猛然轉身,看到了劉騰那張令人無比的惡心嘴臉,滿心憤慨,可是此刻擔心更多的是仙真的安危,他不發一言,快步向前跑去,想去看看嘉福殿裏仙真的安危。
未料,從永巷側門衝出一隊白甲侍衛,各個麵露凶光,林立的刀鋒殺氣蔓延,領頭之人麵目陰損,正是昔日互為水火的元乂。
元懌怒斥道,“元乂,劉騰,你們是想造反嗎?”
元乂獰笑道,“錯啦,我們不是造反,是奉皇上的聖旨捉拿欲弑帝自立的亂臣賊子,就是你,清河王元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