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懶梳妝收住風華 淺泛舟醉看江山(1 / 3)

元詡大婚後的翌日,天微微發白,為元詡費了月餘心力的仙真正熟睡在元懌的懷中。元懌看著懷中這個膚若芙蓉,唇若桃蕊,黛挑遠山的一代佳人,隻想和她一起這樣睡著不醒。仙真朦朧的感覺元懌在看著她,嘟囔著又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阿懌,怎麼不睡?”

元懌細語,“在看你,卻是看不夠。”

仙真並未睜開眼,卻能看見眼角流露的笑意,“阿懌慣會哄我,也是這樣在家哄二位王妃的吧,不然哪來的二子四女呢?”

元懌一聽這醋意卻是以為仙真真的介意,慌忙說,“真兒從不提及此事,我卻是以為你不介意。若是真兒介意,我再不回府,那幾個孩子卻是你也知道怎麼來的。皇兄在我府中安插的眼線,將我每日去哪個府,盡幾次人事都要記錄彙報,我也是為了闔府的安寧。我也告訴了你,自皇兄病重無暇顧及我之後,我卻是一次她們的院子都沒有進過,每天看著你的畫像就夠了。”

仙真見他真的急了,本來自己也是一句玩笑,自覺失言,睜開眼回頭拉著他的手道,“你知道我的,向來有口無心,我自是知道的,也不是逼你。你的兩個王妃也是委屈的很,心裏估計怨恨死我了。你們是夫妻,卻讓我獨霸了你來,朝內朝外我就是這大魏第一女色狼了。”

元懌見她這樣嘲諷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了解的不了解的,何必管他們怎麼想,我隻知道當年瑤光寺內第一眼見你彈琴,便認定了你。隻可惜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你卻是真正的清河王妃,永遠的清河王妃。”

仙真揚起手上的硨磲珠串,“我知道,佛祖也知道。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與他人何幹?”

元懌回握著她的手,“我卻是從不擔心自己府上之事,隻是皇上對你我之情有怨懟之意,我卻不想壞了你們母子感情。”

仙真也是歎了口氣,“他還是個孩子,分不清是非,慣聽人挑撥。我在想彭城王二子元子攸秉其乃父風姿,有勇有謀,為人也謙卑恭謹,給詡兒做伴讀最好,那日跟彭城王妃也談及此事,她並無異議,過幾日便住進宮來。此外我給他選了這些妃子也是有用意的,潘外憐那個丫頭,太過精明,狐媚外露。繁懿是我自小看大的,也是最識大體,就怕壓製不住詡兒。所幸爾朱榮的丫頭甚好,野性足,跟她爹一樣,是個狼崽子。所以我跟他討了來,爾朱榮還舍不得,巴巴兒跟了女兒一路,因是戍外守將無詔不得入京,這不還跟我請旨讓他過幾日可以來看看女兒。我把當年皇上給我建的蒹葭宮給了她住,隻想收了爾朱榮的心,也

給繁懿一個幫手,卻是最好的。”

元懌笑道,“你何止收了爾朱榮的心,連這宮裏的司馬、王二位太妃,並羅漪雲的心都給你收了。其他人尚可,隻是這爾朱榮卻是你莫將權力太放了。還有那四句偈語,最後那個榮字,讓我總是有些擔憂。”

仙真眼中也泛出一些疑慮,隻是她找不到爾朱榮亡她的理由,他是那樣的迷戀她,連找的妻子也與仙真有幾分神似,他曾不止一次的在奏折中不吝詞彙的讚美她,猶如臣服在她腳下的牧羊犬,忠貞而溫順。他明明知道自己女兒並不愛皇宮的束縛,苦求了幾個月不願為妃。他還是為了仙真,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送入了這個宮殿。隻要為了仙真,他戍北多年毫無怨言,為她掃平叛亂,從一個輕佻少年成長成一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認定的還是當年那個在彼岸花海中一襲粉衣的胡仙真。

仙真緩緩搖頭,掃除心中的猜疑,“阿懌,榮字許與名字無關,或是地方,或是榮耀。不能因為一個偈語就殺了一個與國有功的將軍。三日後,他便到達洛陽,我已經想好了測試之法,我雖是不信,卻也不能讓大魏擔任何風險。”

元懌也是讚同,看看窗外太陽已經耀眼,將仙真哄起,“都日上穹頂了,皇後要帶眾妃給你請安的,還不起來梳妝。”

仙真不情願的起身,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眼角和鬢發,“你看看,我哪裏有做婆婆的皺紋白發,真真是給催老了。阿懌,我要你給我盤發,不拘什麼,反正我要做阿懌眼中的真兒,而不是她們眼中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