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秋柏被夏侯雲歌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喝一聲,“你這擺明了就是不講理!”
夏侯雲歌一手叉腰,潑辣勁兒就上來了,指著肖秋柏的鼻子就罵了起來,“我哪裏不講理了?沒嫁給你的時候,你怎沒說過我不講理?你表妹來了,就嫌棄我了!我是沒她長得好,你便嫌棄我了是不是!我大腹便便為你生子,你卻起了花心眼兒!這就是男人啊,隻要是白送上門的,不管好的壞的,就都想一並收入囊中,全都受著了!也不瞧瞧你過的日子,我這一個都快養不活了,再養一個,你就要飯去吧!”
肖秋柏氣得大喘氣,指著夏侯雲歌,“你這潑婦!當初,當初我就該聽了父母的話,不該娶你這樣的女子!”
夏侯雲歌當即就紅了眼睛,揮舞著手就要去廝打肖秋柏,嚇得梅雲抱頭顫抖蹲在地上,一聲不敢出。
“我好好的一個大姑娘!跟了你!挺個大肚子!你現在說這不負責任的話!你太沒良心了你!跟著你,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我可曾有過怨言?我一心本本分分地跟你過苦日子!你二十好幾都娶不到媳婦,你表姨那時候都不肯將你的瘋表妹嫁給你,如今你的表妹毀了容貌,瘸子聾子都不願意要,就塞到你這裏來養著,你就巴巴地好像撿到寶貝疙瘩似的尾巴都翹起來了!你想納了她?我死都不依!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把你表妹給我攆出去!”
肖秋柏被夏侯雲歌噎得臉色漲紅,氣惱的吱唔半天,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那官兵頭領,見他們小夫妻眼看就要打起來了,站在那裏便好心來勸上一勸。
“這位夫人,男人納小也是正常,隻要養得起,娶個七個八個的男人,大有人在。”
夏侯雲歌怒瞪向那頭領,嗬斥道,“果然都是男人啊!一丘之貉!”
那頭領被夏侯雲歌罵的臉色瞬時通紅,剛想說點公道話,就見夏侯雲歌拽著梅雲便往他懷裏推來。
“我相公的表妹,長的也還算標誌,就是額頭燙壞了,你若不嫌棄,就送給你做小去吧!雖然有點瘋瘋癲癲的,吃飽了喝足了,也極安靜,從不吵人,吃糠咽菜也從不挑剔,比較好養活!我們家是一窮二白,實在養不起!”
那頭領被嚇得連連後退兩大步,指著夏侯雲歌怒道,“你這夫人!得得得,都說夫妻吵架不能勸,我算看出來了,你這夫人也是潑辣的性子,惹不起。”
這時候,聽見這邊吵鬧的街坊鄰居都出門來看熱鬧。
夏侯雲歌索性就徹底潑辣到底,免得有人背後總說她家多添了人,背後說三道四。
“都看什麼看!誰相中這個瘋子,誰就領家裏去!”
看熱鬧的百姓趕緊鎖著脖子,悻悻地各回各家,不禁搖頭,那平日裏看著溫和安靜性情的夫人,原來被惹怒了也是這般厲害。
梅雲嚇得蜷縮肩膀,嘴裏不住發出含含糊糊的嘟囔聲,像極了精神不正常的女子。
那頭領一陣搖頭,趕緊招呼眾官兵都撤退了。他起初不是沒有懷疑梅雲,可被這麼一鬧,那點懷疑也都一掃而空了。
上頭隻是下令,嚴密盤查可疑女子。那女子正是要渡海去海島上,被發現後,從虞城逃脫了。而跟隨護送女子的人,也都投海自盡。可那女子出了虞城往懷昌鎮的方向,便沒了蹤跡。
肖秋柏又揚高聲音,怒斥了一聲,“你生了孩子就抓緊走,我不要你了!一紙休書休了你!免得你這麼潑婦,天天吵的頭疼!”
夏侯雲歌也拔高了聲音,大喊起來,“你想娶個瘋子不要我?你休想!休了我,你也休想娶了她,看我不鬧的你家不得安寧!”
倆人又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兩句,見官兵走遠了,附近看熱鬧的鄰居也都不敢露頭,這才怒氣衝衝起進了屋。
梅雲進屋喝了兩杯茶,這才壓下恐懼。
夏侯雲歌轉身坐在床上,“這些鄰居,就看不得別人家裏安生,要不是他們亂說,官兵也未必就專程上門來搜查。”
肖秋柏將門窗關緊,吹熄了燈火,這才低聲問梅雲,“到底怎麼回事?這些官兵為何抓你?”
梅雲猶豫了稍許,顫著聲音說,“有人要送我渡海,官兵懷疑我是細作,便到處抓我。一路從虞城,追到懷昌鎮,我在街上遙遙見到是你,一路打聽,便找到了這裏。”
夏侯雲歌心中清明,想來梅雲一路逃過官兵追擊,身手也是不錯。卻因為巧遇肖秋柏,便不再逃下去了。
肖秋柏歎息了一聲,“你過海去見誰?他?可還記得你?”
夏侯雲歌蓋上被子,心中卻是明白,他們口中的“他”,應該就是祁梓墨吧。
原來肖秋柏也知道祁梓墨,想來十年前那一段過往,肖秋柏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到底知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