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道：“是啊，趁著過年大家夥手裏有錢又饞嘴，可不得多賺點，這自己做主肯定比幫人幹活賺得多不是。”
顧聞玉臉皮抽動了下，道：“這些都是她跟你說的？”
她很清楚自己老娘沒有什麼經商頭腦，那不出意外就是江氏教的了。
隻不過江氏說的有句話倒是有道理，幫別人幹活哪有自己單幹賺得多呢？
天黑得早，雞湯燉好時天已經不剩半點光亮了。
秦氏把雞肉分好，雞腿給顧聞玉和顧聞樺，兩個雞翅都給江聽嬋，剩下的大家一起吃。
江聽嬋歎氣，果然自古以來娘疼孩子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次日一早，秦氏照樣起來磨豆子，江聽嬋起床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身邊已經空了，顧聞崢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
秦氏在院子裏說話，道：“不成，你要賣什麼我們幫你帶去就成，你不能去鎮上。”
顧聞崢的聲音要小一些，“我還要帶一些書回來抄。”
秦氏：“你現在不能抄書，好好養傷才是正經。”
不知道顧聞崢又說了什麼，秦氏的聲音有些生氣道：“你不聽娘的話了嗎？”
嘎吱一聲門開了，江聽嬋探出頭，秦氏和顧聞崢都看了過來。
“那個，相公你要帶什麼書，我識一些字，也去過好幾次書局，我可以幫你帶的。”
秦氏喜道：“聽嬋你還識字啊，這不正好，聞崢他非要跟我強呢，那你就幫他帶回來吧。”
顧聞崢平淡的眼神落在江聽嬋身上，沒由的整得她有點尷尬，因為識字是曹書遠教的，去書局也是他帶原身去的。
“如果相公不同意那就算……”
“麻煩你了。”顧聞崢微微勾唇，聲音微啞道。
她趕緊打住，真是不能和他對視，總覺得他眼神裏有不一樣的東西，“不麻煩，我去弄豆花了。”
她邊走邊摸了摸心坎，穩住穩住，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而已！她上輩子可是二十三了，這點定力還是要有的。
吃罷早飯她把藥端進去，出了門剛走幾步又折返回去準備讓他寫個條子，列一下要抄的書。
隻是剛走到門口她就頓住了，趕緊退後兩步把身子藏起來，隻露出一隻眼睛看著屋裏。
隻見顧聞崢端著那碗藥站在窗邊，把藥倒在了窗外的溝渠裏。
她收回視線心裏震驚，莫非顧聞崢已經發現藥有問題了？
“聽嬋你在這兒幹嘛呢？豆子我磨好了。”
秦氏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我找相公寫個條子，記下要抄的書。”
這時顧聞崢來到門口，垂頭看了她一眼，溫聲道：“我等下就寫。”
江聽嬋點點頭，不敢看他，快步進了廚房。
看來顧聞崢並不像表麵那樣對自己的病什麼也不知道，也或許他什麼都知道，甚至比她還知道得多。
算了，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她還是把自己的事做好要緊。
把豆花和水晶糕備好，與秦氏一起上鎮上去趕集，今天出發得比前兩日要早，到了鎮上時才半上午，正是熱鬧的時候。
好地方的攤位已經被占滿了，她們隻能找了個有些偏的地方擺攤，隔壁是個賣煎餅果子的大娘，他們一停住對方就投來不善的眼神，顯然是怕被搶了生意。
江聽嬋沒放心上，秦氏在外可不像對自家人那麼好說話，眉頭一豎就瞪了回去，她個子高，臉色又凶，大娘氣勢一弱收回了眼神不敢再看了。
趕大集的日子人是最多的，到處都是叫賣聲，吃的喝的玩的一應俱全，在外漂泊的遊子，走南闖北行商的商人，各地求學的學子等都回來老家過年。
江聽嬋怕打開蓋子豆花會涼，就舀了一碗放在桶上做樣品，再把裝調料的籃子打開，把試吃的水晶糕備上。
“這兒雖然有些偏，但人也並不少，咱們得像在楊柳村那樣吆喝起來才行。”
秦氏點頭：“成。”
於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吆喝起來。
“賣豆花嘍！熱乎乎的豆花嘍！”
“賣水晶糕！免費品嚐的水晶糕！好吃又好看的水晶糕！”
隔壁大娘一聽這兩個女人一來就這麼大聲叫賣，欺負她老婆子一個人又嗓子不響是吧？
她咬牙，也開始叫賣：“賣煎餅果子！又便宜又好吃的煎餅果子！”
秦氏停下來道：“她這麼叫和我們聲音夾一塊兒了，都聽不清在說什麼了。”
江聽嬋看了看路過的人，說的也是，比誰的嗓子大的後果就是客人覺得太吵了避而遠之。
她眼珠子轉了轉，看了附近一圈道：“別急，我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