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快就想到法子了？”
秦氏驚訝地看著她，自己還想著要不要換個位置，換到不賣吃食的攤子旁邊呢。
江聽嬋道：“這會兒人越來越多了，而且過年期間大部分都是賣零嘴的，在別處不一定找得到攤位，娘你在這兒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秦氏不知道她要幹嘛去，自己一個人守著攤子有點心慌，叮囑道：“那你小心點，早點回來。”
“我知道啦。”江聽嬋穿過人群，走了幾步來到斜對麵的一家書局裏，這裏也提供代寫服務，花了幾文錢買了一張最便宜的紙，這紙就比草紙好點，還泛黃，但勝在大，提起來跟個旗幟一樣。
請店裏識字的夥計幫自己寫上一條宣傳標語，用大大的字寫上“免費品嚐，買三送一，不好吃不要錢”。
晾幹一下後找書局借了塊板子，又借了漿糊把紙貼上去，一個廣告牌就做好了。
夥計好奇地問：“小娘子你是賣什麼的，買三送一？那不得虧死了。”
江聽嬋自然不會說自己利潤空間大，薄利多銷，隻道：“今兒第一次來擺攤沒什麼生意，一時間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夥計見她又委屈又故作堅強的樣子，忍不住問：“賣吃食的嗎？在哪兒擺攤呢，飯點兒我們都是出去買了吃的，不如去照顧一下你的生意。”
正好他們店裏夥計多，可以買三送一豈不是賺了。
江聽嬋“驚喜”道：“就在街對麵，你要是來買我再給你算便宜點！”
她提著板子回到攤位時，旁邊賣煎餅果子的大娘還在繼續吆喝，因隻有她一個人叫賣，倒也叫來了幾個客人，隻不過煎餅果子要現攤，客人需要排隊等著。
等待期間有客人就把眼神轉向了旁邊的攤位，見秦氏麵前的桶是蓋著的，上麵擺著一碗看起來很有食欲像雞蛋羹一樣的東西，還有一疊層層分明像五花肉一樣的糕點。
“嬸子你們是賣什麼的？”
怎的沒個生意也不吆喝。
秦氏還是第一次麵對客人，有些拘謹道：“賣豆花和水晶千層糕，客人要不要品嚐下。”
她剛準備把水晶糕端起來，隔壁攤主就大聲道：“這位相公，你的煎餅要加蔥花和延須不？”
那位客人就收回眼神去看煎餅果子去了，秦氏隻得收回手。
煎餅攤主一邊快速給煎餅刷醬，一邊陰陽怪氣道：“這大冷天的，肯定要吃現做的熱乎的才好啊，還要當麵做的才放心，那做好了再提來的，不說涼沒涼吃了會不會鬧肚子，就幹不幹淨都不好說。”
這話凡是有耳朵的都聽得出來是在諷刺秦氏了，秦氏當下也怒了，方才還想著既然對方先來擺攤，自己後來，她要吆喝那自己就退讓下。
可擺攤本來就是大家挨著一個接一個，對麵也是好幾家吃食攤子或是胭脂水粉攤子挨著的，怎麼沒人吵起來？
秦氏忍不住開口道：“你說誰家東西不幹淨？”
煎餅攤主翻了個白眼，“誰搶生意我說誰。”
“這條街是你家的嗎？這些攤位你包了嗎？怎麼你先來就不許別人擺攤了嗎？看你長這副尊容，也不見得多愛幹淨的樣子！”
秦氏真是忍無可忍了，本來還沒開張就心情不好，這人還要來得了便宜還賣乖。
秦氏雖然年近四十但是她個子高挑，在年輕時也是大美人一個，不然也生不出顧聞崢幾兄妹來，現在雖然臉上有了皺紋，穿得也很樸素，不過畢竟過了十幾年富貴日子，無論是身段容貌和氣質都比普通婦人要好許多。
煎餅攤主見了她的樣子便心裏泛酸，正要開口回敬，突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娘！我餓了！給我打一碗豆花！”
秦氏回過神來一看，江聽嬋正提著一塊大板子過來。
雖然還沒開張，但自己人餓了那就先吃了再說，她趕緊把一個木桶蓋子打開。
木桶很大，周圍還塞著稻草，所以現在都還是熱騰騰的吃著正好，用大勺子打一坨豆花倒進碗裏，按照順序把每樣調料都放一點進去。
旁邊的客人看見那豆花顫顫巍巍地滾進碗裏，忍不住喉頭一動，看著真的很嫩很滑，一抿就化的樣子。
再看見那一堆調料就更走不動道了，尤其是口味重點的，延須蔥花辣椒蒜蓉那都是最愛啊。
江聽嬋把板子靠在一個木桶上，也不先宣傳，而是接過秦氏打的豆花，攪和一下，大口舀了一勺子倒進嘴裏。
做作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嗯～”，又吃了兩口，一副好吃得不行的樣子，“太好吃了！”
這時一些路過的人已經被牌子上的字抓住了眼球，剛湊過來看個清楚就被江聽嬋吃豆花的樣子吸引了。
真，真有這麼好吃嗎？
秦氏也有點懵逼，又聽江聽嬋道：“娘！你也真是的！”
“啊，啊？”秦氏伸手接過江聽嬋還給她的空碗，沒反應過來。
江聽嬋抹抹嘴，回味了一下，故作生氣道，“做生意哪有你這樣做的啊！賣不出去就要虧本賣嗎？買三送一？不好吃不要錢？”